離廁所不遠的蘇蕓已是伸著脖子慢慢走了來:“夏姐?”透過半啟的木門往里瞅了瞅,瞧得那片黑黑暗暗,于是,又往前了幾步。
顧悅也奇怪地看向了那邊:“出什么事了?”
碰!
夏晚秋霍然驚醒:“沒事!”一個反手重重將門掩上,身子順勢背靠在門板,用腦袋遮住了門上的玻璃小窗子。
“告訴我!”夏晚秋極力壓低著聲音,語調比平時冷了幾度:“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昨晚沒走!為什么你會在衛(wèi)生間里藏著!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你用最短的語解釋清楚!”
任昊縮了縮脖子,欲哭無淚地瞅著她:“我,我也不知道啊?!彼闹X門回憶了一下,逐緊張兮兮道:“昨天我不是來您家了么,然后你給您母親打電話,她說……”
“說重點!”
“呃,好,好,那個,您又接過一個電話后,就開始看電視,也沒和我說話,也沒讓我回家,我一看吧,就沒敢吱聲,也跟您一起看上了電視,后來,我好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比侮徊缓靡馑嫉馗尚陕暎骸翱赡苁俏易蛱旌冗^酒,暈暈乎乎睡著了,啊,對了,早上起來我看我身上多了條被子,是您給我蓋的吧?”
夏晚秋深深吸了口氣:“我看你睡熟了,就沒叫你,拿被子給你蓋好,也回屋躺下了,我想著,你迷瞪一會兒醒了,自己也就回家了,可……”
“我一睜眼,天兒都亮了?!?
“你繼續(xù)說!為什么悅她們按門鈴的時候,你沒出來告訴我一聲?”
任昊哭喪著臉望了望她:“其實,我一醒就想著叫您的,可我習慣起床就去廁所,然后進了廁所,才聽見門鈴響,我一琢磨,肯定是您母親來了,咱們的關系她也知道,不怕再誤會了,加上我那時正那啥呢,有點不方便出去,這才沒聲,唉,等您開了門我才知道,是顧老師和蘇老師來了,可已經(jīng)來不及叫您了,我這才跟廁所躲著,沒敢出去?!?
啪!
夏晚秋的手,狠狠落在洗手池的邊緣:“我起床時還留了個心眼,看沙發(fā)上沒你,才放心的,要是知道你還在,我根本不會去開門!”
“夏老師,我錯了,對不起?!比侮豢蓱z巴巴地瞅瞅她:“那,那您說現(xiàn)在怎么辦???”
夏晚秋默不作聲地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清水沖洗在臉上,情緒也稍稍冷靜了一些,“你絕對不能出去!絕對不能讓悅、小蕓看見!我盡量帶她們出門,找準機會,你趕緊離開!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此時,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如果被顧悅、蘇蕓發(fā)現(xiàn)任昊在夏晚秋家住了一宿,那誤會似乎就太大了。
任昊與謝知婧商量追顧悅的計劃會全盤泡湯,夏晚秋的名聲會毀于一旦……
“我出去以后,你自己機靈點兒!”
“您放心。”
話是這么說,然而,任昊心中真的很沒底。瞧夏晚秋咬牙打開門,光著膀子的任昊忙是找了個最黑暗的角落,輕輕移開擋在那里的塑料臉盆,矮身蹲了下去。
“夏姐夏姐,你就別瞞我倆了。”性格外向的蘇蕓拉著她唧唧喳喳起來。
“要我說幾遍你才相信?”相比之下,夏晚秋的底氣明顯不如先前了,目光飄忽到茶幾下層的撲克牌上,忙是矮身抓了出來,輕輕丟到蘇蕓腿上:“喏,你不是就愛算命么,今兒給我也算算吧?!?
蘇蕓嘟著嘴巴白了夏晚秋一眼,一字一字嘟囔道:“轉移話題,哼?!毙?,很是熟練地刷刷洗好牌,繼而推給夏晚秋:“您洗牌吧,洗好了給您算。”
夏晚秋一邊洗著,一邊琢磨起讓兩人離開的辦法,不過多會兒,心下已是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