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聽得一愣一愣的。
眼前的這個騙子,竟然說喜歡國內(nèi)。
而且特別害怕這個地方。
似乎后悔出國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地方的恐怖之處,必須要快一點把事情辦完,趕緊回國。
但他并不完全相信:“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回國?”
力哥有些委屈地道:“身不由己啊,我也很無奈啊。
如果能走,我早就走了?!?
葉長青想起見到力哥之后,他所表現(xiàn)的殘忍和瘋狂,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家伙現(xiàn)在竟然還委屈上了,忍不住怒道:“我信你個鬼!
雀門是騙門的一支。
你們?nèi)际球_子。
你就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會相信你的?!?
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汪興懷的事情,他可能已經(jīng)信了。
自從見識了汪興懷行騙。
他感覺雀門的人嘴里,絕對沒有實話。
汪興懷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一個剛從大學(xué)里出來的大學(xué)生,涉世未深,眼神帶著愚蠢和清澈。
而且人也很善良,為了不騙人,寧愿發(fā)傳單。
但他接到騙張縱的任務(wù)之后,嘴里再也沒有了一句實話。
他親眼看著,汪興懷騙那個保姆,把保姆騙得陷入情網(wǎng),無法自拔。
親眼看著把張縱那個老江湖,騙得傾家蕩產(chǎn)。
而現(xiàn)在跪在他面前的這個家伙,可是雀門的老人,有著豐富的行騙經(jīng)驗。
而且手段之殘忍。
更是驚世駭俗。
他就算是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都不會相信這個家伙說出的每一個字。
力哥更加著急,如果不能取得信任,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哥,爹,我叫你爺爺行不行。
求求你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葉長青冷聲道:“你說你們是受害者,你他媽什么邏輯。
那些被你騙來當(dāng)豬仔的,還有被分割成器官銷售的人,他們才是受害者。
你他媽的是狼,還想給自己披上羊皮!”
力哥顧不得捂鼻子了,雙手連比劃帶說地解釋:“這個地方,那些詐騙的園區(qū),他們都是本地人暗中操作的。
受益人也是他們。
我們屬于外來的,而且搶了他們的飯碗。
所以他們就對我們各種敲詐勒索,不但要交錢,一點惹他們不高興。
就會派一個武裝隊沖進來。
他們隨時都能殺了我們。
我們……在這里……就是任人宰割的綿羊。
爺爺,真的是這樣,在國內(nèi),我們只是擔(dān)心被抓,只是擔(dān)心坐牢。
但只要不落網(wǎng),我們都是安全的。
我們可以享受美食,找美女,這里什么都沒有,有錢也沒地方花,吃的飯菜……根本跟國內(nèi)沒辦法比。
我們想回國。
爺爺,你只要不殺我,把我拉回國內(nèi)坐牢,我都愿意配合你。
求您了。
看在都是一個國家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葉長青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一句話,雀門在這里最大的領(lǐng)導(dǎo)是誰。
叫什么名字?!?
這……
力哥猶豫了一下,隨后道:“確實有一個最大的領(lǐng)導(dǎo),我說是誰,但……但……你不能殺我。
我可以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
甚至雀門的老底子,我都能告訴你!”
葉長青沉思了片刻道:“好,我可以不殺你。
說吧,我希望你也不要騙我?!?
力哥抬手指著門外的方向:“那邊是辦公區(qū),大概有五十多名員工。
其中最靠邊的工位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就是這里真正主事的。
這是我的判斷?!?
葉長青聽得皺眉,這家伙說的是判斷,而不是肯定的語氣說是。
似乎也是靠猜的。
他手向前移動,冰冷的槍管抵在了力哥的心臟部位:“你是怕被我拆穿了之后,說猜錯了是嗎?”
力哥急忙大喊:“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敢肯定那個人就是他。
他叫陳剛,他來的時候,順爺特意囑咐過,說他家里特別有錢,不用他工作。
留著他在這里,慢慢榨干他家里的人就可以。
所以他幾乎不用干活。
不只如此,順爺還不準(zhǔn)我們對他動手。
還派了兩個保鏢看守他,說是防止逃跑,我仔細(xì)觀察了,說是監(jiān)督,我看就是保護。
疑點太多了,我覺得就是順爺派來監(jiān)督我們的?!?
葉長青看著力哥的臉,見這家伙之鑿鑿,像是真的。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你說出這么一個人物,就想換你的命?”
力哥急忙道:“你們不是找順爺嗎?
他一定是順爺放在這里的眼線,他跟順爺有聯(lián)系。
找到他就能找到順爺!
我已經(jīng)盡力了,真的,求你別殺我!”
葉長青冷聲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去找陳剛,如果他也不知道順爺?shù)南侣洹?
你就只能死了?!?
力哥舉著手發(fā)誓:“他是順爺?shù)男母梗欢ㄖ理槧數(shù)南侣??!?
葉長青冷冷地掃了力哥一眼,轉(zhuǎn)頭對錢程道:“用扎絲把他綁起來。
左右手,大拇指和大拇指綁起來,食指和食指,其他的指頭全部綁在一起。”
他之所以特意叮囑錢程,讓他把力哥雙手的五個指頭,兩兩綁在一起。
就是因為他是兩個大拇指被綁在一起。
但他的其他指頭可以活動,利用食指和中指取出刀片,割斷了塑料扎絲。
他不會給力哥逃脫的機會。
錢程從小辮男人尸體上搜出來塑料扎絲,走到力哥跟前,蹲下身子。
力哥很配合地把雙手伸到身后:“輕一點,我不逃跑,絕對不逃跑?!?
錢程冷聲道:“你不是人,我是人。
我不會像你對我們那樣,往死里用勁?!?
力哥激動地道:“謝謝,我就知道您心善,謝謝你?!?
葉長青皺起眉頭:“錢程,你需要一個騙子的感謝嗎?”
錢程一愣:“不需要?!?
葉長青冷聲道:“既然不需要,你給我往死里用勁!
把扎絲勒緊?!?
力哥是雀門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另有目的。
就比如汪興懷向一個保姆示愛,他以為完全沒有必要。
但那個保姆起到了關(guān)鍵性的作用。
張縱讓她監(jiān)督自己和汪興懷,結(jié)果那女人沉迷在了汪興懷的熱吻中。
這給足了倒換練功券和真鈔時間,甚至還有時間布置現(xiàn)場。
他不想因為任何疏忽,給力哥扭轉(zhuǎn)局勢的機會。
錢程一咬牙,猛地用力勒緊了扎絲。
塑料的細(xì)線一下子陷入了大拇指的肉中。
把指頭勒得像是不流通血液一樣,手指頭發(fā)白。
啊!
力哥慘叫了一聲:“疼啊,求求你力量小一點?!?
錢程此時再也不聽力哥說什么了,繼續(xù)捆綁李格的兩根食指。
葉長青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伸手拿起手術(shù)臺上的一個臟兮兮的皮手套,團吧團吧塞進了力哥的嘴里。
同時警告道:“再敢大呼小叫,現(xiàn)在就送你走!”
力哥嚇得急忙搖頭,表示不再喊叫。
錢程拍拍手站起來:“綁好了,咱們?nèi)ニ麄兊墓ぷ鲄^(qū)域吧?!?
葉長青嗯了聲:“咱們出去時候,要小心一點,我和你走前頭,讓汪興懷和梁松濤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