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虞老夫人有個什么消息,虞疏晚能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
她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紗窗朦朧的人影,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將身上的令牌拿了出來,
“這是我的令牌,你不要弄丟了。
稍后你就啟程去將忠義侯給接過來?!?
“他要是不愿意呢?”
“由不得他?!?
虞疏晚冷笑,
“打暈,藥暈都不要緊,只要是能夠留他一條命,外形看不出什么就行。”
柳婉兒覺得還是有點難度的,但答應(yīng)了虞疏晚要幫她,她便就點了頭,
“好,還有嗎?”
虞疏晚沉吟片刻,搖頭,
“沒了,祖母喜歡吃城西的云片糕,你若是回來有時間,便就帶一包吧?!?
虞歸晚既然喜歡躲,那就繼續(xù)躲著,最好是躲嚴實一些。
她會記得虞歸晚帶來的所有傷害,殺不掉,難道她不會總結(jié)后一點點還回去嗎?
當然,那個無痕不是什么好東西。
既如此,那就先處理了那個無痕吧。
原本以為至少是稍微難一些的任務(wù),可柳婉兒見這兩個要求都有些簡單的過分,內(nèi)心難安的厲害,
“疏晚,你要不然,再給我安排點兒有難度的活兒吧。
比如去找到是誰干的,又比如把傷害虞老夫人的那王八羔子給揪出來送你面前?!?
柳婉兒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極了小狗一般。
虞疏晚搖搖頭,
“不用了?!?
這些她只想親自動手。
又問了一些虞老夫人養(yǎng)病期間該怎么做,虞疏晚這才讓她離開。
柳婉兒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了虞疏晚二人。
她輕輕打簾走進了內(nèi)室,坐在一邊守著虞老夫人。
可是越看,虞疏晚的眼睛就越是模糊。
她別過頭,無意碰到自己腰上的小袋子。
她低下頭,那是她今早出發(fā)的時候,虞老夫人特意給她親手系上的,里面裝了許多的零嘴,只讓虞疏晚能夠隨時拿一些出來給自己解解饞。
虞老夫人早上的笑容還歷歷在目,虞疏晚將袋子接下來,打開便就是馥郁的桂花香撲面而來。
她拈起一塊兒桂花糖放進嘴里,那一股甜膩的香瞬間在口中彌漫開。
其實虞疏晚并不喜歡吃甜的。
可如今,卻好像只有甜的能夠讓她心中得到片刻的安寧。
之前的恐懼感再次一點點的吞噬著虞疏晚的理智。
無他。
上一次苦心出事的時候,她亦是如此感受。
事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了原點,甚至是落在了她親近的人身上。
是不是真像是容溱他們所,自己就是個災(zāi)星,靠近自己的人就是會出事?
即便虞疏晚的心中知道這些都是虞歸晚的手筆,可依舊是控制不住的有了這個念頭。
口中的桂花糖已經(jīng)快吃完了,那一點甜味也要消散去。
忽的,她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被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她觸電一般地回頭看向虞老夫人。
見卻見虞老夫人睜開了僅剩的那只眼睛看著自己。
“祖母……”
虞疏晚愣住,隨即抿唇,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滑落。
“傻……”
虞老夫人想要對她笑一笑,可只來得及說出這么一個字,臉上和眼窩傳來的痛就讓她止住了剩下的所有。
虞疏晚慌亂抹淚,
“祖母,您現(xiàn)在就是需要靜養(yǎng)著,其他的沒事的!”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夠給虞老夫人止痛,笨拙地用著哄孩子的方式,吹著虞老夫人的傷口。
可吹著吹著,虞疏晚就崩潰地哭起來,
“祖母,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離開您的,如果我在,您肯定不會出這樣的事!”
如果她堅持留下,就算虞歸晚想動手,她也不會叫虞歸晚好過。
如果她能夠多提防一些,祖母又怎么會中了圈套?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因著說話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會牽動臉上的神經(jīng),虞老夫人說得很是緩慢,
“祖母連累了你,我想,殺了她,或許,你能夠好過一些……”
眼淚決堤,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根本就擦不干凈。
虞疏晚一遍又一遍的說道:
“祖母,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您能夠好好的,我自己會斗虞歸晚的。
你不用為了我做這些,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虞老夫人想起在楓林里面虞歸晚對自己說的話,吃力道:
“你不要……為我傷心……虞歸晚會……得到她想要的……”
一句話說完,虞老夫人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更是冷汗涔涔。
虞疏晚的眼淚還含在眼眶中,驚疑道:
“祖母……知道了?”
“嗯。”
虞老夫人還想要說,可是此刻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見虞老夫人還想要說,虞疏晚連忙阻止了她,
“祖母是想要我小心,不要因著您傷心,怕虞歸晚得到我的氣運是嗎?”
虞老夫人怔了怔,隨即微不可查地動了動脖子。
“祖母,我的東西,誰都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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