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荊條上面還帶著細(xì)細(xì)的倒鉤,除了方才沒注意的時候被抽到發(fā)出了一聲悶哼,眼下夫人發(fā)了狠地抽,也不見這位二小姐發(fā)出半點的聲音。
虞疏晚將門關(guān)好,轉(zhuǎn)過身的瞬間精準(zhǔn)無誤的徒手接住了那布滿細(xì)刺的荊條。
面色冷靜的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姑娘。
“若是有什么,還請夫人不要擾了祖母的休息。”
虞疏晚一字一頓,“外面請?!?
鮮血從她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緩緩流淌出,背后火辣辣的疼讓虞疏晚的心情都有些煩躁起來。
蘇錦棠試著抽動荊條,卻并未有分毫撼動。
她冷笑一聲,“你是怕老夫人知道這些事情以后也覺得你齷蹉,失去這個家里的靠山是么?”
“隨你怎么想。”
虞疏晚猛地一扯,蘇錦棠猝不及防地被她扯到了面前。
兩人的鼻息交織,虞疏晚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冰冷道:“想給她報仇,就盡管來。”
虞疏晚松開手,掌心赫然一片的血肉模糊。
她甚至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徑直往著外面去了。
行至一處涼亭,虞疏晚這才停了下來。
方才蘇錦棠還愣了愣,此刻已經(jīng)回過了神,面色陰沉將一邊的陳媽媽給推開,“我今日若是不給這個逆女一些教訓(xùn),只怕是往后她會更加的無法無天!”
蘇錦棠快步上前,高高揚起手上的荊條,眼前的虞疏晚卻猛地轉(zhuǎn)過身。
那張跟她有著六七分相似,卻比她更年輕稚嫩的臉上卻有一雙幽深到看不見底的眸子。
蘇錦棠從那雙眸子里面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和面容。
猙獰恐怖。
蘇錦棠怔住,心中有一絲的波瀾。
這個孩子,到底也是他們過錯才吃了那么多苦。
若是虞疏晚愿意認(rèn)錯……
虞疏晚的聲音絲毫沒有溫度,打斷了蘇錦棠的所有幻想,“蘇夫人,你不是來報仇的嗎?”
蘇錦棠怒極反笑,“好好好,你這個逆女,是等不及要在這兒開始折騰我了吧?”
“夫人,二小姐好歹也是才回來侯府,許多事情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大小姐怕貓兒這事兒,二小姐是不知道的呀!”
一邊的陳媽媽焦灼萬分,“您現(xiàn)在就算是生氣,也等等老夫人跟侯爺是怎么說,這私自用刑,二小姐才回來怎么受得住呢?”
她是照顧蘇錦棠從小到大的媽媽,將蘇錦棠是真真兒的當(dāng)著自己的孩子養(yǎng)的。
如今出現(xiàn)一個跟蘇錦棠面容相似的人來,陳媽媽又豈能無動于衷?
一邊的溫氏卻趁機(jī)開了口,“陳媽媽說這些不是枉費了平日里夫人對您的重愛?
大小姐平日對您也不算差,您怎么能胳膊肘兒往外拐?
這一次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這事兒,夫人是二小姐的身生母親,教訓(xùn)一二又怎么了?”
她還記恨著之前虞疏晚讓她下不來臺面的事兒,這會兒能夠報復(fù)回去,自然是不會有半點的含糊,
“更何況,大小姐如今就算是醒著,也已經(jīng)是一具行尸走肉了,難道陳媽媽就半點不心疼?”
虞疏晚看了一眼溫氏,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溫氏頓時噤了聲,心虛地挪開了眼睛嘟囔著,
“我又沒說錯……”
蘇錦棠原本就只是有些猶豫不決罷了,此刻被溫氏的話一刺激,頓時想起來了虞歸晚在床上奄奄一息默默流淚的模樣。
她手上的荊條終于重重地落在了虞疏晚的身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