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賀淮信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也會去。
兩個人可能一天無,一直到日落西山各自分離。
賀淮信會在涼亭里面背書,時間久了,虞疏晚怔怔的問了一句,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
很漂亮的詩句,是什么意思?”
賀淮信沒有被她突如其來的疑問給問到,反倒解釋了一通,末了道:
“寓意不好,不該讓你聽見的。”
“上次還未謝過公子,此次一并謝上,只是公子這些日子怎么也時常來這兒?”
“你當(dāng)初哭得很厲害,怕你想不開。”
賀淮信靜靜地看著她,緩緩的笑著,
“你說話很有意思,比如你說這句詩很漂亮。”
一來二去,二人的話匣子似乎就此打開。
可若是讓虞疏晚再選一次,她只恨不得將賀淮信整個人塞在那灑滿夕陽的涼亭下淤泥中。
慕時安皺起眉,不動聲色地將虞疏晚目光隔絕。
旁人不知道,可是他是清楚虞疏晚有多少次想要殺了賀淮信的。
分明第一次見面,可虞疏晚更像是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今虞疏晚的異樣,也只怕是跟賀淮信有關(guān)。
他借著去攙扶虞疏晚的動作低聲道:
“這就是你想殺的人?
如今你看見他都已經(jīng)如此,你確定你還有殺他的勇氣?”
虞疏晚攥著慕時安的手越發(fā)的緊,似乎指尖深深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慕時安不動聲色,繼續(xù)道:
“我瞧了,這個賀淮信也不過就長了兩只眼睛一個鼻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劉小碗,你想清楚,你可是樂善公主,忠義侯府千金,真要被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給壓下所有的氣勢?”
“……慕時安,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挺討厭的?!?
虞疏晚緩過來一些,轉(zhuǎn)而看向他,又蒼白一笑,
“但是謝謝你?!?
是啊,這一世分明她站在順風(fēng)口!
所有的事情她都有主動權(quán),更何況如今還有小鈴鐺站在自己的身邊?
太醫(yī)也恰好過來,把完脈后只道虞疏晚是氣血不足,方才經(jīng)脈運轉(zhuǎn)岔了氣,只要好好修養(yǎng)就沒事兒。
容明月怎么也不肯再回去坐著,緊緊貼著虞疏晚道:
“我要跟姐姐坐一起,姐姐身子不舒服,我要保護(hù)她!”
太后雖然有些失落,可心里也知道若不是虞疏晚從前幫容明月許多,容明月也不會這般袒護(hù)她。
兩個人……
都是好孩子。
她目光落在還站在殿中的賀淮信,眼中劃過一絲贊賞,緩聲道:
“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話,草民今年十六歲?!?
賀淮信的背脊清瘦,不卑不亢的行禮道:
“今日才知道這位容姑娘的身份,之前只道是入宮尋找親人的,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賀大哥幫我許多,哪兒有冒犯?”
容明月在桌子底下拉了拉虞疏晚的手,虞疏晚垂下眼簾,隨即抬眸,帶著幾分諷刺開口,
“賀公子還真是趕得巧,怎么剛好就遇見了樂嘉,將人一路送進(jìn)京城。
賀公子似乎……
很是拮據(jù),又為何會幫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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