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雖然是晚了些才醒悟,可也算是在盡力彌補(bǔ)?!?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容明月這才回來,身邊空無一人。
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一邊,跟著說笑。
容明月性格活潑,幾句話頓時將氣氛給變得熱絡(luò)起來。
虞疏晚瞅準(zhǔn)了機(jī)會這才問了容明月祝卿安怎樣了,她帶著些得意道:
“那自然是沒問題,只是她哭紅了眼睛,不好意思過來。
我已經(jīng)跟她說好了,過兩日皇兄宮宴招待拓跋使臣,她和我一起跟母后出席?!?
“招待拓跋使臣?”
虞疏晚皺起眉頭。
這一茬在上一世不曾聽說過,雖說她早做好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準(zhǔn)備,但拓跋莫名其妙來訪,還是讓虞疏晚有些猝不及防。
想到苦心跟拓跋之間的恩怨還有上一次的追殺,虞疏晚的眸光微冷,不動聲色道:
“我記得,這兩年拓跋還在侵犯大祈的邊境吧?
他們這是求和來了?”
容明月皺眉,
“不清楚,可若是求和,是不是要有人去和親?”
這么一句話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太后剛好出恭凈手回來,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冷凝,打趣著二人,
“你倆這是拌嘴了?
不是天天姐姐長妹妹短么,還能爭嘴?”
“哪兒有?!?
容明月很快就恢復(fù)了一貫神色,上前撒著嬌道:
“我就是剛和疏晚姐姐說起馬上的宮宴,不知道疏晚姐姐方不方便赴宴?”
虞疏晚知道她這是在暗戳戳地暗示自己別去,可還未開口,太后就帶著幾分嗔怪,
“你天天說我沒能夠?qū)⒛闶柰斫憬惝?dāng)做心肝兒,那一日也該給她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冊封才是?!?
“換一日不好嗎?”
容明月躊躇著,終究開了口道:
“女兒聽說,拓跋使臣那日也在,要是他們想要疏晚姐姐和親怎么辦?”
太后一愣,隨即皺眉,
“誰告訴你那日拓跋使臣來?”
“那為何有宴會?”
容明月奇怪,太后搖搖頭,
“你回來這么久,如今內(nèi)務(wù)府和禮部也籌備得差不多了,該給你正名。
你聽得誰說的跟拓跋使臣有關(guān)?”
容明月愣愣地看了一眼虞疏晚,又看了一眼太后,
“是鎮(zhèn)國公府的公子……
昨日我在御花園喂魚的時候恰好遇見了他,他說過兩日的宴會上拓跋使臣也會來,似是有求和之意。”
鄭成澤。
虞疏晚蹙眉不語,太后則擰著眉頭道:
“這事兒你皇兄還未曾同我說過,若真是拓跋的來,你們的事情就擱置著,先別出現(xiàn)宴會的好?!?
容明月乖乖點(diǎn)頭。
經(jīng)過這么個插曲,氣氛顯然沒有一開始那般的好。
等要準(zhǔn)備出宮的時候,太后親自給虞疏晚戴上了一只鐲子。
通體碧綠,沒有半點(diǎn)的瑕疵。
“這原本是一對兒的,另一只在明月的手上戴著呢?!?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
“我既然認(rèn)你做了女兒,該有的都會給你。
再來,明月喜歡你,我相信她的眼光?!?
虞疏晚卻欲又止。
太后瞧出來,笑道:
“你這是想說什么?”
虞疏晚嘆了口氣,
“太后娘娘,您忘了卿安么?
之前小鈴鐺還沒回來的時候,她來請我進(jìn)宮時候同我說過,若是能夠讓小鈴鐺回來,她寧愿折壽也讓您能夠如愿。
卿安跟虞歸晚不一樣,她是真心盼著您好。
娘娘在看重小鈴鐺的時候,也請多看看卿安。
明月是明事理的,卿安亦是?!?
說完,虞疏晚也不再繼續(xù)逗留,行禮道:
“疏晚就先告退了?!?
容明月跟著出來,小聲問她剛剛跟太后說了什么,得到答案后她小雞啄米,
“還是你周到!”
虞疏晚將手伸出來,正要拿下鐲子,容明月連忙制止,
“你拿下來做什么?
“卿安她……”
“放心吧,這雖然是一對兒的,可又不是沒有玉石了,我再叫人打一只送過去就是?!?
容明月得意揚(yáng)揚(yáng),
“這點(diǎn)兒事情我還是能夠想得明白的。”
虞疏晚被她逗笑,可很快她正色道:
“鄭成澤不是什么好人,你往后離他遠(yuǎn)一些。”
拓跋使臣來不來宴會,這個消息都不該是鄭成澤說出來。
更何況之前鄭成澤當(dāng)街縱馬調(diào)戲她,虞疏晚對他早就沒有什么好印象。
容明月點(diǎn)點(diǎn)頭,
“我也覺得他邪,放心吧,我不會跟他有什么往來。
倒是你,回去以后定要處處小心才是?!?
兩個人在宮道前分手。
可心提著燈籠,照亮了甬道。
虞疏晚并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在腦海之中將今日的事情做了歸整。
京城里面的事情都沒有整明白,馬上又有拓跋的人來,當(dāng)真是一團(tuán)亂麻,越理越亂。
也不知道這拓跋使臣來訪的消息是否屬實(shí),更不知道若是真的,這拓跋的目標(biāo)又是沖著誰來的。
一天的事兒沒干多少,消息倒是讓她腦子一片漿糊。
出了宮,可心這才開口道:
“小姐,若真是如樂嘉公主所,您現(xiàn)在回來的時間還真是不湊巧?!?
看得出可心眼中的擔(dān)憂,虞疏晚回過神笑了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若是什么都覺得可惜、差一步,那旁人永遠(yuǎn)都只會比你快一步,覺得剛剛好?!?
抱怨又解決不了事情,還不如拖住罪魁禍?zhǔn)滓活D胖揍來得痛快。
可心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小姐,您到時候會參加宴會嗎?”
“沒發(fā)生的事情誰說得準(zhǔn)呢?”
虞疏晚說完,便就靠在了馬車壁上閉上了眼睛,
“回去吧。”
很快馬車就回到了侯府,虞方屹站在門口一直等著。
看見虞疏晚下馬車,他眉頭這才松開,
“若是下次回來時間晚了,你就叫人來說一聲,我去接你。
否則這么一段路回來都天黑了,怕是不安全。”
虞疏晚有些不太自在,但臉上沒有半分表露。
她道:
“不遠(yuǎn),你在這兒等我做什么?”
虞方屹的眼中有些落寞,強(qiáng)撐著笑,
“我瞧著天色像是要下雨,怕你害怕,準(zhǔn)備去尋你?!?
虞疏晚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但聽著這話,她也只是沉默了一瞬,道:
“我如今不是孩子了,侯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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