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可不是會說話,你們好,娘娘才好。”
祝卿安盯著她的臉,道:
“你與我年歲相當(dāng),甚至比我還要小一些,怎么總覺得你說話老成得很?!?
“那……你叫我一聲姐姐吧?!?
祝卿安不輕不重地在她臉上輕輕擰了一下,
“壞嘴?!?
她的動作很輕,卻透著親昵。
兩個人鬧了會兒,祝卿安就要帶著虞疏晚回去,卻被虞疏晚拒絕,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兒走走。”
知道虞疏晚向來心思要重一些,也知道今日的場合與可能要發(fā)生的事情,祝卿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道:
“你叫我一聲姐姐,我總要護(hù)著你。
若是真的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我不會讓你去和親。”
“你……”
虞疏晚沒想到祝卿安竟然有這樣的打算,怔怔的看著她。
畢竟都說拓跋那處是怎樣的殘酷,習(xí)俗是怎樣惡心,哪里會有女子愿意嫁過去。
可祝卿安竟然將最后的退路都想好了。
她與祝卿安,甚至見面次數(shù)也不多,怎么能得她如此相待?
“我怎么啦?”
祝卿安故作輕松,
“明月是姑母失而復(fù)得的明珠,你也才回到自己該有的生活不足一年,我已經(jīng)及笄,即便爹娘他們沒有戰(zhàn)死,這個時候我也該站出來。
說不定往后青史留名,你還能看見我做了內(nèi)應(yīng)將拓跋一舉給收了呢?!?
她知道因著爹娘的名聲和太后相護(hù),是不會選到她的身上,再者,虞疏晚處境比她苦難,多少人算計著她。
可正因為如此,祝卿安才更不忍心。
“現(xiàn)在說這些太早了?!?
虞疏晚忍住眼中的酸澀,轉(zhuǎn)頭看著湖面,
“我說過,拓跋目的不純,就算是他們想帶走虞歸晚我都不會同意。
我大祈什么時候那么聽一個破地方的人的話了?
放心就是,我知道怎么做?!?
祈景帝叫她來就是為了震懾,今日的宴會也注定不會平靜。
祝卿安顯然沒有相信虞疏晚的話,笑道:
“好,我信你?!?
祝卿安畏寒,就先回去了,留得虞疏晚在亭閣想事。
一邊的可心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聲音哽咽,
“跟您非親非故的郡主都能夠為您做到這份兒上,奴婢是真的心疼您?!?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虞疏晚看著湖面,
“你可以多心疼心疼虞歸晚他們。”
今日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應(yīng)該都會動手,剛好來個一網(wǎng)打盡。
“奴婢心疼她們干嘛,她們是活該?!?
可心迅速收回眼淚,滿眼都是嫌棄,
“奴婢就希望今日蒼天有眼,能夠?qū)⑺麄儛盒越野l(fā)!”
虞疏晚忍不住想笑,給她派了個活兒,
“你知不知道花園在哪兒?”
“知道啊?!?
可心問道:
“小姐想賞花了?
聽聞御花園的梅花開了,可好看呢?!?
“御花園哪兒是看花的地方,是個嬪妃九個御花園偶遇,我去那兒做什么?”
事故多發(fā)處,她瘋了才去。
可心糊涂,
“那您……”
“溪月會過去送東西,你過去接應(yīng)?!?
方才在長街的時候她就知道溪月是有話想說,也是故意挑的矛盾,這才順著來。
否則依照她的脾氣,長街欺負(fù)她,那今兒個誰都別想好過了。
可心恍然,連忙出去了。
虞疏晚將披風(fēng)裹的更緊了一些,這天氣真是見鬼的冷。
雪花又開始飄落起來,虞疏晚也沒了什么賞雪的興致,只想等到可心盡快回來后能夠早些去暖和的地方。
正在亭閣中來回走動取暖,虞疏晚便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位小姐是誰?”
虞疏晚站住,轉(zhuǎn)過身,果真是昨日見過的塔塔爾。
她沒有錯過自己轉(zhuǎn)過身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
塔塔爾上前一步,
“小姐,我迷了路,你可否為我指路?”
“不能?!?
虞疏晚很是干脆,
“走不出去的話你就在這兒等到旁人來尋你吧?!?
昨日聽他們說話,那個叫塔塔木的是他的兄弟,出去打聽她消息的主意是這個塔塔爾出的。
一個居心妥測的人,她能有什么好臉色?
更何況今日她是囂張惡女,還能慣著他?
沒想到眼前的少女這般干脆的拒絕了他,塔塔爾愣了下,隨即卻笑著用還不算特別標(biāo)準(zhǔn)的京都話同虞疏晚道:
“不知道是我冒犯了你還是怎的,小姐對我的印象好像不是很好。”
“為什么要好?”
虞疏晚特意挑了這個地方,稍后得了溪月的消息能及時消化完。
可現(xiàn)在虞疏晚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后宮遇見有病的人,她一定就老老實實蹲在壽康宮好了。
塔塔爾饒有興趣,
“你們大祈不是禮儀之邦嗎?”
“對。”
“那你怎么……”
“我大祈君子和女子的確是禮儀周全,可我是小人?!?
虞疏晚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掃了一番,
“我想問問,你既然是拓跋的使臣,怎么來了大祈的后宮。
你該不會是有什么壞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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