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摔在滿地油污湯汁和螺的地上。
俞建平臉色發(fā)白,左臂胸口冰涼黏膩,又冷又鈍痛。
俞政宇顧不上自己,急問:“爸!撞哪了?”
現(xiàn)場一片狼藉。
小吃攤被撞歪了,桶里的湯汁橫流,田螺滾得滿街都是。
人群驚恐散開,七嘴八舌炸開了鍋:
“我的娘!這新攤子招誰惹誰了?第二天就砸場子?”
“那瘋婆子哪來的?鄉(xiāng)下來的吧?瞧那架勢要吃人!”
“嘖嘖,剛支起來的攤兒,鍋都翻了!真夠背的!”
被潑了滿身油湯的顧客則是跳腳罵娘。
場面亂得像一鍋滾粥。
俞老太癱在油湯螺殼堆里,捂著腰還在嚎:“活該!報應!......跟那跑國外的黑心爹,還有害死我孫子的賤丫頭,一塊兒下地獄去吧!......”
俞老頭和俞建軍這才慌慌張張沖過街來拽她。
“老婆子!作死啊你!”
俞建軍只知道帶著哭腔喊:“娘!娘啊!”
......
火車站。
余智偉扶著父親下了火車。
余謀友年紀大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此時臉色不太好。
“爸,我們先出站,我和小意說好了,在站外等我?!?
“好?!?
午后的陽光灼熱地炙烤著清水鎮(zhèn)火車站的站前廣場。
俞謀友手捂胸口、臉色灰敗。
余智偉扶著的父親,站在出站口僅有的一點陰影里。
目光在稀拉的人群和車輛間搜尋。
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卻不見陸意身影。
“爸,小意可能路上耽擱了,咱們再等等?!?
余智偉只以為父親是累了,扶著他準備找個陰涼地方坐著。
“藥......”
余謀友的喘息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沉重的嘶嘶聲,嘴色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