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明赫感嘆。
沈毓靈小小年紀,便已才華橫溢。
比起那些只會對他說些溢美之詞的大臣,她所寫的贊詞更為精妙,也更合他心意。
“那看來陛下是很滿意那首詞咯。”
沈毓靈雙手撐在他胸膛上,抬起頭。
眼中透著一抹驕傲,直視著權(quán)明赫。
“寫得極好,朕這個當(dāng)事人,極為滿意?!?
權(quán)明赫這兩個“極”字的夸贊,直白又有力。
直讓沈毓靈忍不住笑出了聲。
若是有臣子得到他這般夸贊,怕是會激動得痛哭流涕。
“不過,既然那詞是你所作,為何又說是你父親送給朕的賀詞?”
哪個女人不想在他面前盡情展示自已的才華,以此來博得他的關(guān)注和青睞?
又有哪個女人不想趁著他的壽宴,一舉打出自已的名號?
若是今日在壽宴上,沈毓靈直這首詞是她自已所作,恐怕明日“乾朝第一才女”的名號便會在乾京城流傳開來了。
到那時。
名與利,接踵而至。
“柳昭儀既然讓我代爹爹喝酒,若是爹爹親臨現(xiàn)場,必定會先敬最為敬重的陛下?!?
“我作為爹爹唯一的女兒,自然是知曉爹爹的心意的。”
“雖說爹爹并非是個心思細膩的男子,但我身為他的女兒,既然爹爹不在,自然由我替之,為陛下盡忠?!?
“我所寫的,便是爹爹的心意?!?
權(quán)明赫對爹爹在西北手握重兵一事頗為忌憚。
若非如此,又怎會讓她來乾京?
但爹爹實則是個極為忠心之人,有著那種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勁兒。
所以,當(dāng)陛下下了圣旨賜婚之時,即便娘親滿心不舍,不愿讓她遠嫁過來,爹爹卻還是讓她來了。
權(quán)明赫是乾國的君主,是乾朝的元帝,是爹爹當(dāng)初誓死效忠的人。
沈毓靈還是希望,權(quán)明赫能夠相信她爹的這份忠心。
她回答得十分嚴謹。
順帶給他爹拉拉權(quán)明赫的好感度。
總不能說柳昭儀是柳靜儀的姐姐,她不敢喝柳昭儀的酒,所以把酒給他了吧。
那不純純將權(quán)明赫當(dāng)試藥的小白鼠了?
而且她和柳昭儀之間,只能是柳昭儀先針對她,不能是她先敵對柳昭儀。
畢竟柳昭儀生下了兩個兒子。
權(quán)明赫即使不在乎柳昭儀,但是總不能不管兩個兒子。
皇子和她,孰輕孰重,沈毓靈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柳昭儀能在后宮呼風(fēng)喚雨,甚至明目張膽在權(quán)明赫的宴會上下藥,不就是仗著兩個皇子嗎?
權(quán)明赫眼神復(fù)雜難明。
沈毓靈雖雖然自幼在西北長大,卻被教養(yǎng)得極好。
今日在宴席上的表現(xiàn),她幾乎讓大臣們對沈淵都沒了什么可挑剔的話語。
她的才情、反應(yīng)能力,無一不是絕佳。
權(quán)明赫沒想到自已前半生的赫赫功績,竟能被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子如此精妙地概括總結(jié)出來。
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說出沈淵的忠誠。
雖然權(quán)明赫對沈淵的性子頗為了解。
但沈淵是西北手握重兵的權(quán)臣,雖眼下忠心耿耿。
可在權(quán)明赫心中,誰也無法篤定隨著時間的流逝,沈淵的忠心不會改變。
權(quán)明赫向來習(xí)慣將一切掌控在自已手中。
為了以防萬一,為了能在必要時刻對沈淵有所制衡,他便將沈淵唯一的女兒召至乾京。
也許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
因為他的決定,懷中女子是他的了。
權(quán)明赫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左手,托住了沈毓靈的半邊臉頰。
戴著扳指的大拇指,緩緩在她細嫩如瓷的臉頰上滑動著,似有若無意地摩挲。
沈毓靈將頭一歪,順勢便往他的手掌上靠了過去。
一雙明眸,忽閃忽閃地眨巴著。
就這般仰頭看著權(quán)明赫,透著一抹純凈與靈動。
權(quán)明赫卻不禁皺眉。
心中忽生一股異樣的情緒。
竟有些慌亂地抬起另一只手,擋住了沈毓靈的雙眼。
他怕自已再看下去。
會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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