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彤與藍鶯二人,各自端著水盆,朝著沈毓凝的行帳走去。
一路上,希彤微微偏頭,壓低聲音對藍鶯說道:“藍鶯,今日娘娘的葵水好似已經(jīng)完了。”
藍鶯輕輕點頭,應聲道:“對呀,如此一來,明日娘娘便能同陛下一道去打獵了。這幾日,娘娘身子不適不在,那顏婕妤可整日纏著陛下呢?!?
話語間,透著幾分無奈與不滿。
希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緊事,腳步微微一頓。
忙道:“對了,今日娘娘吩咐,要將大小姐的遺物交予葉將軍,再讓葉將軍轉(zhuǎn)帶給沈大都護,還約了葉將軍在酉時于后山相見呢?!?
藍鶯一聽,抬眸看了看天色,心下一驚:“哎呀,那這時辰可快到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伺候娘娘梳妝才是?!?
說罷,二人腳下步伐不自覺加快,似是怕誤了這要緊事。
而在她們身后不遠處,一宮女,一直不動聲色地悄悄跟著。
此刻見她們加快腳步,眸光微閃,旋即悄然調(diào)轉(zhuǎn)步伐,匆匆離開,隱入了營帳間的陰影中。
不多時,希彤與藍鶯便回到了行帳內(nèi)。
希彤剛一踏入,便語氣輕快地稟報道:“娘娘,近些日子,奴婢和藍鶯總感覺身后似有什么人跟著,今日我倆稍稍試探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人就露出了馬腳?!?
藍鶯卻是一臉擔憂,走到沈毓凝身前。
“娘娘,奴婢和希彤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說了那些話,只是娘娘為何要去見葉將軍?若是陛下知曉了此事……”
說著,她眉頭緊蹙,滿臉憂慮。
“本宮以往來葵水時,從未腹痛過,可這次卻突然腹痛難忍,你們不覺得其中透著蹊蹺?”
見藍鶯與希彤皆點頭,她又接著說道:“那個香囊,本宮自入宮后,便時常在繡,瑤華宮上下基本都知曉此事。”
“本宮懷疑那香囊里所用的花草香料有些不對勁,所以在香囊中塞了紙條,讓葉錦書幫本宮查看一番。”
沈毓凝眸中閃爍著別有意味的光芒。
若是香囊當真有問題,也好在葉錦書面前賣賣慘,若能得他相助,最好能有個值得信賴的太醫(yī),她在后宮行事能容易不少。
藍鶯面色愈發(fā)嚴肅:“還是娘娘思慮周全?!?
轉(zhuǎn)瞬,她又面露疑惑。
“可您把約見葉將軍這事兒故意透露給偷偷跟蹤奴婢和希彤的人,是準備做什么?”
“那人極有可能是顏婕妤的人,若是顏婕妤發(fā)現(xiàn)您和葉將軍私下見面,怕是會在陛下那里嚼舌根。”
沈毓凝似笑非笑,目光落在藍鶯身上。
“藍鶯,本宮可以相信你嗎?”
藍鶯一驚,趕忙屈膝跪下,神色懇切。
“奴婢自來到瑤華宮,便只忠心于娘娘,與娘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絕無二心,還望娘娘明鑒?!?
沈毓凝擺了擺手,語氣緩和了些:“別緊張,起來吧。”
她端起一旁的茶杯,纖細的手指握住杯柄,微微搖晃著,杯中茶水隨之輕輕晃動,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沈毓凝的目光落在茶水上,眼眸幽深:“本宮唯有以身入局,方可讓幕后之人付出代價?!?
她能猜到幕后之人也許就是顏馨。
只是此前,顏馨所用的那些離間計,不過是不痛不癢地在她與權(quán)明赫之間挑撥,實在沒什么殺傷力。
她要設法讓權(quán)明赫出手懲罰顏馨,而且這懲罰絕不能輕描淡寫、敷衍了事。
唯有如此,顏馨才有可能按捺不住,主動將權(quán)明赫白月光相關(guān)的事情吐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