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凝與封墨珩在浴桶邊僵持不下,全然不知靈犀宮因?yàn)樗l(fā)生的種種事情。
沈毓凝不愿再在滿是水汽的浴桶中,與封墨珩糾纏。
她想要起身離開,可封墨珩的雙手死死地壓在她的肩頭,令她動(dòng)彈不得。
“封墨珩,你到底想干嘛!”
沈毓凝怒目而視。
封墨珩眼神卻變得空洞,聲音似乎也帶著幾分哀求:“我想你回到我身邊......”
沈毓凝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封墨珩,你口口聲聲說陛下橫刀奪愛,可你為何就是不肯承認(rèn),是你愛柳靜儀,在她和我之間,你選擇了她?!?
“所以是你,主動(dòng)舍棄了我?!?
“而陛下讓你做選擇,不過是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罷了。”
封墨珩的眼神瞬間聚焦,變得狠厲又兇狠,仿佛被觸碰到了心底最不愿提及的傷痛。
“在你來到我身邊前,我的確喜歡柳靜儀,我們二人青梅竹馬,有著你不曾參與的過往。”
“但這能怪我嗎?我的過去難道是我的錯(cuò)?”
他頓了頓,語(yǔ)氣稍緩:“你嫁給我后,起初我雖不喜歡你,可卻漸漸被你的真心打動(dòng),沉淪其中?!?
“你失憶后,我不想讓你再為柳靜儀傷心吃醋,所以隱瞞了我和她的關(guān)系。在我愛上你之后,你和靜儀于我而,都是無法割舍的存在?!?
“而且,在你失憶前,你甚至默認(rèn)了柳靜儀的存在,不是嗎?”
封墨珩目光灼灼。
沈毓凝眼神微瞇,神色復(fù)雜難辨。
封墨珩這張嘴可真是巧舌如簧。
愛她?
那愿意為了她死嗎?
沈毓凝心中忽然有了別的想法,也許封墨珩回京,更有利于她處理柳詩(shī)函......
沈毓凝泡在浴桶之中,猛地轉(zhuǎn)過身子,濕漉漉的手,直接朝著封墨珩的臉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浴室中回蕩。
封墨珩的臉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gè)鮮艷的紅色巴掌印。
“封墨珩,你怎么這么不要臉!我失憶后,難道你僅僅只是在柳靜儀這件事上騙我嗎?除了我和柳靜儀,你敢說,你身邊就沒有第三個(gè)女人!”
沈毓凝怒聲質(zhì)問,眼中的鄙夷與憤怒愈發(fā)濃烈。
她當(dāng)然知道封墨珩的第三個(gè)女人是權(quán)明赫的手筆,但是不妨礙她以此為契機(jī),“原諒”封墨珩。
封墨珩舌尖輕抵被打的臉頰,那里還留著沈毓凝巴掌的余溫。
他的眼神晦澀難辨。
“你怎么知道的?”
沈毓凝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我還以為你會(huì)繼續(xù)辯駁,像從前那般哄騙我。沒想到,倒是承認(rèn)得爽快?!?
“封墨珩,你心臟,身子也臟。”
她的話語(yǔ)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封墨珩的心窩。
封墨珩卻突然伸手,握住沈毓凝的手,將其往自已臉上湊。
“那你再打幾巴掌?”
他眼神空洞,透著一絲絕望。
“我確實(shí)有第三個(gè)女人,不過你不妨問問你的陛下,我為何會(huì)有這第三個(gè)女人!”
他的眼神愈發(fā)陰鷙,仿佛被仇恨籠罩。
離開乾京的這一年,封墨珩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原本以為順風(fēng)順?biāo)?、近乎完美的人生,不過是一場(chǎng)精心編織的謊。
他那位高高在上的母親,從未真心愛過他,他甚至還有同母異父的弟弟。
曾經(jīng),他以為柳靜儀是摯愛之人,可到了海隅城,一切都變了。
柳靜儀發(fā)現(xiàn)輕衣的存在,又有了身孕后,性情大變。
海隅城條件艱苦,自幼被人伺候的柳靜儀,事事都得親力親為,飲食、起居都不習(xí)慣。
生下兒子后,她見封墨珩似乎回不了乾京,徹底暴露本性。
有一次,她甚至癲狂地說出,從封墨珩十歲被刺殺起,她就是刻意接近,櫻花林遇刺時(shí),也從未生死相隨跳下懸崖。
封墨珩只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讓他幾乎窒息。
他一直以為能掌控的女人,竟和他演了十年的戲。
為了她,他卻弄丟了那個(gè)真正讓自已心動(dòng)、又愛他至深的沈毓靈。
那一刻,封墨珩滿心殺意,恨不得殺了柳靜儀。
然而,掐著柳靜儀脖頸,看到她絕望的眼神,卻想起了當(dāng)初沈毓靈求他不要將她送給陛下的眼神。
也是那樣的悲傷和絕望。
一絲不忍,讓他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