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初照。
封墨珩便匆匆趕來了德仁堂。
昨日,他將柳靜儀帶回郡王府,傷口雖說不致命,可也是極深的,瞧著便讓人心驚。
他與郎中一道,守在柳靜儀的身邊,整整兩個時辰未曾離開半步。
直待郎中說她情況穩(wěn)定后,封墨珩才松了口氣。
可就在他剛準備動身前往德仁堂,去瞧瞧沈毓靈的時候,柳靜儀醒轉了過來。
封墨珩心中實在不忍她傷心難過,便留在了素錦院,一直陪著她。
直至今日一早,封墨珩才趕來德仁堂。
他腳步匆匆地踏進房間。
沈毓靈依舊昏迷著未醒,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
臉色慘白如紙,無半分血色,瞧著虛弱極了。
希彤靜靜守在她的旁邊,瞧見封墨珩進來,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封墨珩瞧見失去了往日活力的沈毓靈。
皺起眉頭,心中似有一塊巨石壓著,沉甸甸的。
“郡王妃她……她怎么樣了?郎中又是怎么說的?”
希彤心中對封墨珩本就存有幾分意見,可畢竟身為奴婢,此刻也只能秉持著應有的態(tài)度。
“主子的頭受了重傷,雖說暫無生命危險,可是……”
希彤頓了頓。
“可是什么?”
封墨珩語氣中頓時帶了幾分急切,追問道。
“可是也不知道主子能否醒轉過來,即便醒轉過來了,也不清楚主子的意識是否還能清楚如初。”
希彤垂首,輕聲說道。
封墨珩身子似乎猛地一晃。
有點沒站穩(wěn),下意識地退后了兩步。
他沉默地低下了頭,心中思緒萬千。
這次的刺殺,究竟是沖著他來的,還是沖著沈毓靈去的?
可乾京中,沈毓靈能有什么仇人?
封墨珩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柳靜儀和柳昭儀二人了。
可……
柳靜儀深愛著他,愛到甚至從來都不顧及自已的身體安危......
封墨珩心中一團亂麻......
他走到一旁,在圓凳上坐下,神色間透著一絲疲憊與凝重。
不經意間,余光卻瞥見了床邊擺放著的那個花燈。
“那個花燈是郡王妃自已買的?”
封墨珩喃喃問道,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難不成沈毓靈之前所說的,只想要愛她的人親手為她做的花燈,竟是在騙他的不成?
希彤在一旁輕輕嘆了口氣。
緩緩說道:“昨夜主子和您分開后,并非是如她說的去逛成衣鋪,而是去了花燈坊,特意給您做花燈?!?
“主子精心做好后,本想著去湖邊找您,將這花燈親手送給您,可誰能料到,半路上卻遭遇了那些刺客?!?
“奴婢念著主子對您的這份心意,后來便去長街上,將主子在驚惶之中不慎落下的花燈揀了回來?!?
希彤面上滿是憂傷,眼眶也微微泛紅。
而在她心里,卻正默默吐槽著。
哼,她的宿主大人才不會真的給這個渣男做花燈呢,更不會為了這個渣男去傷害自已的身體。
封墨珩蹙著眉。
目光緊緊地盯著花燈,久久未曾移開。
她說過,花燈是要愛人親手做的才有意義。
因為沈毓靈愛著他,所以她才會給他做花燈,可她卻從未要求過他也給她做一個。
封墨珩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凝視著昏迷不醒的沈毓靈。
他伸出手,撫摸著沈毓靈冰涼的臉頰。
動作輕柔而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生怕會弄疼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