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宮的寢殿內(nèi)。
權明赫端坐在榻上,周身散發(fā)著威嚴之氣。
沈毓凝站在他面前,低垂著頭,對于他這副擺出要教訓人的架勢,熟悉得很了,便只默默等著他先開口。
“朕讓你在瑤華宮靜思已過,你就是這般思過的?”
沈毓凝抬起頭,糾正道:“陛下,您不是讓臣妾‘靜思’已過,而是讓臣妾‘閉門’思過?!?
“靜思”和“閉門”,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臣妾這三日從未踏出瑤華宮一步,白日里皆是按照您的吩咐,老老實實地反省自已。”
她眼神真摯,似乎在向權明赫表明自已的乖巧。
“伶牙俐齒?!?
權明赫不吃她這套,自上而下地打量著她。
妝容是精心裝扮過的,衣裳更是她不曾在他面前穿過的嫵媚多情。
他似才恍然發(fā)覺,她平日里對待他全是敷衍。
香囊是讓繡房繡好了送過來的。
跳舞呢,失憶后也就跳過那么一回,舞姿跟今日相比,竟是天壤之別,倒不是以前跳得不好,卻全然沒有今晚這么勾人,說不出的魅惑。
讓權明赫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
以前她失憶前還會哭著要和自已一起用午膳,現(xiàn)在卻只有自已主動去找她的份兒,她從未主動來尋過自已一回。
他似乎也從來沒收到過她真心實意準備的禮物,除了失憶前在自已生辰宴上作的那首詩,便再無其他了。
權明赫抿著唇,越想越覺得不舒坦。
沈毓凝見他盯著自已看,久久不說話,幽深的目光看得她心中有些莫名。
她琉璃般的狐貍眼眨了眨。
這男人怎么了?
沉默的氣氛有些難熬,沈毓凝便問道:“陛下今晚留宿瑤華宮嗎?”
她明日正好解了禁足,還打算去未央宮找去靈犀宮的通道,自然得迎合著他些。
權明赫幽深眸子和她對視,眸底涌動著讓人辨不分明的意味。
仿佛根本沒聽她在說什么,而是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中。
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已的寵愛?
她高居婕妤之位,要什么有什么,還有葉錦書給她帶來的豐厚嫁妝,怕是早就不把自已的寵愛放在心上了吧。
沈毓凝蹙著眉,又喚了聲:“陛下?”
權明赫微微瞇眼,反問道:“你想朕留宿嗎?”
她一副乖巧的模樣,“后宮帝妃誰不想讓陛下留宿,陛下怎么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嘴上說的好聽,可眼中卻讓權明赫看不到半分真心實意,盡是敷衍與應付。
“朕倒是覺得你油嘴滑舌,看來這三日思過對你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朕覺得你還需要再思過半個月才行?!?
沈毓凝頓時愣住了。
這狗男人,情緒怎么越來越不穩(wěn)定了,說變就變。
半月之后冬至都過了,那自已還怎么去未央宮找通道,又怎么偷偷潛入靈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