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梨點頭。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但她知道師父精通玄術(shù),即便她不說,也能看出她的不同。
何況,她當初存了想要與師父再續(xù)前緣的想法,便也從未在他面前遮掩過這件事。
蕭韞玉問:“你曾說,我是你前世的師父,這些都是我教你的?”
沈綰梨眨巴了下眼睛,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是。師父,我知你心系蒼生,你忍心看燕國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嗎?我既重生與你相遇未死時,便是天意。莫要像前世一般遺憾避世啊!”
蕭韞玉很想掐指算算她說的是真是假,但又怕窺探天機把自己那本就不長的壽命給掐沒,還是算了。
他痛心疾首:“我誤人子弟!不配為師?。∧阋院髣e叫我?guī)煾噶?。?
好好的一個乖乖軟軟的女孩子,怎么被他養(yǎng)得這般殘暴?
沈綰梨見他自責,忽然有些愧疚。
“你既懂玄術(shù),得以窺探天機,便應(yīng)當知曉天命難違。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諸國一統(tǒng)呈必然趨勢,紫微星不在燕國,孤便是掃除一切阻礙登上那個位置,也無濟于事。”
說到此處,蕭韞玉眸光悵然,不禁想起一番舊事。
他初臨異世,尚是孩童時,就算了一卦。
大燕朝,氣數(shù)將盡。
下一任的燕國皇帝,殘害忠良,自毀長城,在敵軍攻陷燕京之時,自縊而亡,至死都在怪群臣誤我。
所以后來,在宮中有人給他下毒,讓他纏綿病榻之時,他便也順勢而為,避居在寶蘊山別苑,遠離權(quán)力中心。
他不想當那個自縊而死的昏君。
他來自現(xiàn)代,對于燕國皇室并沒有太多感情,本是玄門修行之人,超然物外,也沒有主宰天下的雄心。
與其擾亂此番天地的風云,不如順應(yīng)天命,在天下太平之時,投靠明主,將他這十多年來一次次改良的雜交水稻等高產(chǎn)作物推行四海,使得百姓再無饑餒。
在這個封建社會,誰當皇帝對百姓們來說都沒有區(qū)別,皇權(quán)更替也只是變了一個剝削者。
即便是他當上皇帝,在這個大環(huán)境下也不可能說反帝反封建,所以還不如少做掙扎,順應(yīng)時勢,多干一些對人民群眾有利的實事。
他看向沈綰梨:“初初,這天下會有一統(tǒng)天下的明主,那個人不必是我?!?
“可若是一統(tǒng)天下的是個屠戮百姓、實行苛政的暴君呢?”
沈綰梨想到前世,元靳一統(tǒng)四國后,幾乎屠戮了大半個燕京城,世家黎民皆如豬狗。
而他攻城略地之時更是手段狠絕,動輒屠城。
統(tǒng)一后,他將地勢最好的燕京城作為都城,改國號為“萬”,寓意萬世不絕,可是卻施行暴政,罔顧民生,年紀輕輕迷信術(shù)士,不問蒼生問鬼神,引得四境暴亂不斷,直至她重生,都未天下太平。
蕭韞玉想說歷史的必然性,定然會有明君的出現(xiàn),但是,卻對上沈綰梨赤誠炙熱的目光。
她說:“但若是殿下,我相信你,定會是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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