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霄從床上起來,整了整衣衫,面色冷冽地踹了地上的丫鬟一腳,“賤婢!”
丫鬟驚恐地跪著不敢說話。
柳凌霄這才看向宋晚妝,露出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讓宋小姐看笑話了,新買的丫鬟不懂事,有了些旁的心思,竟然趁我入睡之時爬上我的床?!?
宋晚妝面色這才漸漸好轉(zhuǎn),她嫌惡地瞥了眼地上跪著的丫鬟,輕飄飄道:“這種心比天高的丫鬟就該打死以儆效尤?!?
丫鬟驚恐求饒:“公子,求你……”
到底是花了幾兩銀子買的,柳凌霄也舍不得,于是對宋晚妝道:“罷了,她也并未得逞,念她是初犯,就罰她去后院洗衣裳吧?!?
宋晚妝皺了皺眉,“柳郎心善。賤婢,還不滾?”
丫鬟撿起衣服跑的飛快。
柳凌霄見糊弄過去了,心下松了口氣,“小姐不是遠嫁江南了嗎?”
宋晚妝是有些惱怒的:“你知道我娘要逼我遠嫁江南,為何不上門提親?你可知,我們的孩子,險些被我娘打掉?若不是我逃了出來,我們今生都難以相見。”
這些時日,她在宋府,她娘幾乎日日都讓人給她送墮胎藥來,生怕她腹中胎兒沒打掉,甚至臨出嫁那日,還要給她灌上一碗。
但好在,她每次都將墮胎藥倒掉了。
柳凌霄神色落寞地道:“我這樣的人,哪里配得上小姐?當初與小姐在寶云寺結(jié)緣,已是三生有幸,哪里還敢肖想長相廝守?江南富庶,小姐嫁給葉府表少爺,也比嫁給我這窮苦秀才要好?!?
宋晚妝上前抱住了他,“柳郎,我誰也不嫁,只嫁你。我愿意與你長相廝守?!?
柳凌霄嘆氣:“可是你爹娘,不會同意的?!?
宋晚妝昂首道:“他們不愿,我便同他們斷絕關(guān)系。大不了這宋府大小姐的身份我不要了,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夫君。”
柳凌霄心下自得,“娘子,我本想等到秋闈高中再八抬大轎娶你過門,可如今,為了你腹中的孩子,我也只能毀約了。讓你與我在一起,實在是受苦了?!?
宋晚妝靠在他懷里搖頭,“只要與柳郎在一起,在陋巷也不改其樂。”
……
宋夫人將宋晚妝送走后,想到以后女兒都不能回京了,一連數(shù)日都獨自抹淚。
宋大學(xué)士則是迫不及待地對外宣稱,宋府嫡長女宋晚妝在祠堂自縊身亡,換來了家風(fēng)嚴謹?shù)拿暋?
然而這時候,柳凌霄卻帶著宋晚妝出現(xiàn)在了宋府門外,雙雙跪在大門前。
柳凌霄大喊:“岳父,岳母,小婿柳凌霄帶著晚妝回門了?!?
宋晚妝也雙眸噙淚:“爹,娘,不孝女回家了?!?
門房們看到去而復(fù)返的宋晚妝,不敢置信,當即跑去通知了宋大學(xué)士和宋夫人。
宋府門外也匯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沈綰梨本來同裴靈熙和表姐們在附近茶樓聽書,聽說了此事后,也被好事的沈清茉和裴靈熙拉著去了宋府門外看熱鬧。
裴靈熙:“不是說,宋晚妝死了嗎?那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的是鬼?”
沈清茉消息靈通些:“靈熙你太單純了,宋晚妝好歹是宋夫人的掌上明珠,哪里真會讓她這么死?我都聽說了,宋家明修棧道,暗度成倉,本來想讓她遠嫁江南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跑了回來。這回宋家丟臉可就大發(fā)了。”
裴靈熙聽得一愣一愣的,“燕京的高門大戶果真復(fù)雜。我瞧著她那奸夫,還沒沈大哥好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沈清茉也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