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舍不得殺我也是應該的?!痹谒f出這句話時,桃夭覺得自己已經贏了一半。
“畢竟,眼下只有我能調出壓制您毒性的長寧香,在不久的將來,我也許還能集齊關鍵的藥材,配出毒蠱最愛的香味,將其引出體內?!?
“這么大的好處,我不信王爺不心動?!?
夜澈冷笑著,不知不覺端起已經涼透的茶盞,“可沒有你這么多年,本王也一樣活得好好的?!?
輕抿一口,劍眉微蹙。
桃夭暗笑在心,看破不說破,只將準備好的說辭一股腦全倒出來。
“明賢妃法事的前一夜正是月圓,王爺定是沒有服藥才會發(fā)作吧?”
夜澈神色瞬寒。
她盡量克制著呼吸平靜,“長寧香比舒寧香更耐用,可以為你壓制毒性,至少,能幫你熬過月圓之夜……”
話音未落,夜澈忽然前傾,長臂探過圓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啊——”桃夭整個人失去重心趴在桌臺上,胸口磕得生疼,小臉白了一瞬。
男人戾容緩緩逼近。
周遭溫度驟寒,桃夭仿佛聽見自己急劇的心跳聲。
夜澈陰惻開口,“你還知道什么,不如一次性說來給本王聽聽?”
粗魯,暴躁!
痛死了……
桃夭在心里暗罵了一聲,神色明顯比上回鎮(zhèn)定許多,“我還知道你之所以沒喝藥,大概是因為喝藥后會有其他的不適……”
“你不想影響第二日的法事,更不想被其他人抓住端倪,所以不敢用藥,我猜得對嗎,承王殿下?”
對面的男人一聲冷哼,灼燙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聲音玩味,“膽子倒是變大了?!?
夜澈盯著她一張一合的雙唇,已經接了痂的傷口似是開啟了某些記憶。
一雙墨色的瞳孔映照在燭火下,越發(fā)深幽。
忽然,夜澈松開了她。
他往后一靠,一副好整以暇的隨意態(tài)度,仿佛剛剛的兇戾和陰沉不過是一場幻夢。
“說吧,你的條件?!?
桃夭沉沉吁出一口濁氣。
燭火搖曳,一番你拉我扯,半個時辰過去,兩人終是勉強達成一致。
不知不覺,夜色甚深。
夜澈似看出桃夭的疲憊,眼睛掃過案上填了一半的畫和下方的紅印。
“松鶴長春圖?”
桃夭微詫,“你見過?”
夜澈慢悠悠開口,“你給定國公制壽禮為何要加蓋鳳陽宮那位的印?”
洛桃夭才注意到那紅印上,隱約像是一只雛鳳。
心尖一緊。
“這難道是……”
她仔細看著筆鋒和畫技,又拿出從前臨安伯送給她的幾幅畫作比對,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十有八九就是洛紫曇!
她還記得,前世參加外祖父七十大壽的時候,她被戶部尚書之女薛子衿弄濕了衣裙,換衣時,不慎被藏在休憩間的蛇咬了一口。
雖然蛇無毒,可她嚇得厲害,反反復復纏綿病榻幾個月,直到大婚之日也病懨懨的。
如今想來,薛子衿跟洛紫曇向來交好,這事十有八九也跟洛紫曇脫不了關系!
眼下大壽在即,洛紫曇于這時候準備松鶴長春圖,自然是賀壽所用。
可她變著法子給自己出難題,到底想干嘛?
……
阮修墨正在榻上研究南乾醫(y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