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熮卌一臉無奈道,“那幅畫上面,只有蕓香的味道?!?
“無毒?!?
洛紫曇詫然看向阮修墨,卻見他緩緩攤開手掌,兩支泛著銀光的長針,一點泛黑的跡象都沒有。
她氣得渾身顫抖,“阮修墨,你詐我???”
連本宮都忘了自稱。
“表哥可沒詐你。”
桃夭收斂了方才驚怒委屈的神色,悠悠輕笑,聲音一句一頓,“他不是說了嗎,是人是鬼,一試便知?!?
夜澈看著她與阮修墨隔空對視,彼此會心一瞬,心口忽然有種窒息感。
似喉間堵了異物,呼吸也跟著緊促起來。
他捂著心口,桃夭幾乎立刻感覺到身邊之人氣息節(jié)奏的變化。
可她轉眸時,夜澈卻撇開了眼。
洛紫曇卻是受不了,“你,你們倆竟然合起伙來演戲誆騙本宮,本宮要治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罪!”
既然畫中無毒,那就算她承認了又如何,反正把定國公害成這樣的也就不是她了!
桃夭眸色淡淡,“公主將毒融在墨汁里,早就想好有朝一日制香的事暴露,外祖父又因此重病,便利用這幅畫來離間我和阮家的關系吧?!?
“可惜,早在填色的時候我就發(fā)現了,所以,我替你重新畫了一幅,再行填色?!?
聞,洛紫曇看著那幅畫,“本宮的畫技乃是臨安伯所授,你明明從來沒有學過……”
“我與你一樣自幼長在臨安伯府,父親知道你生性霸道,如果將畫技同時傳授給我們兩人,你定會跟他鬧別扭,所以從來都是偷偷教我。”
洛紫曇被桃夭當眾揭穿,頓時惱羞成怒,“本宮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父親為了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你不過是受了一點委屈,有什么好拿出來說的!父親不也是教你了嗎?”
話落她忿然甩袖,扯開話題,“現在該查清楚的是加害外祖父的兇手,而不是當年的孰是孰非!”
然而,聽清了來龍去脈,阮家人對于洛紫曇的態(tài)度卻變了。
“為了報復桃夭不惜在送給父親的賀禮中下毒,這就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該做的?”阮清云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洛紫曇冷臉
“公主的盛情,阮家人不敢高攀,如今父親病重,為免將病氣過給公主,傷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公主還是請回吧!”
逐客令下得毫不猶豫,順帶爆出了她不為人知的丑事。
此方落,眾人面色驚詫,看向洛紫曇的眼神越發(fā)鄙夷,一陣竊竊私語后,是嘲諷連連。
“昨日才成親,如今便……有了孩子?”
“原來,這才是承王殿下寧可違抗賜婚圣旨,也要臨陣換了新娘的原因……”
“也就是說洛大小姐不但沒有設計換嫁,反而是被承王請來救場的?”
“九穆京都這么多貴女,若非承王對洛大小姐有意,又豈會偏偏選她救場?”
阮家是將門之風,行事說話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聽得如此悖逆的行徑,議論起來也是毫不避諱。
桃夭抿唇不語。
她又豈會不知,阮家人根本是故意的,他們就是想讓暗害定國公的人難堪。
洛紫曇自打當了公主,還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氣得說不出話來,正欲發(fā)作就聽陳姑忽然大喊一聲,“國公爺醒了!”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震住,急忙圍了過去,洛紫曇和阮玉竹頃刻被擠到后頭。
“你怎么回事,也不開口替我?guī)颓?!”洛紫曇狠瞪阮玉竹一眼,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畫被換了???”
“我當然不知道!”阮玉竹壓著聲音,“只是他病重的消息遲遲沒有傳來,你又已經等不及了,我只好……”
最后這句,阮玉竹沒有說出口。
她確實沒想到桃夭早就將那幅畫徹底換了,只以為是畫中所淬的毒香不夠厲害,才沒能將人毒倒。
本想另找機會,可眼看桃夭已經成了承王府,曇兒和蕭時凜也等不及想除掉桃夭,為了讓曇兒的計劃順利進行,她只得讓當年留在阮家的內應動了手腳……
阮玉竹看向人群中心定國公明顯轉好的臉色,心中愈發(fā)納悶。
苦大仙明明說過,那東西一旦進了身體,比中原的毒藥厲害千倍萬倍,絕對救不活。
可如今這是怎么了?
老頭子居然還能睜眼,當真有回光返照不成???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