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頭。
大黎士兵背靠城墻滑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手里虛握著守城兵器,眼神空洞,滿身血污。
城墻外,漠西軍步伐踉蹌,丟盔棄甲的撤走。
尚有氣息的傷員他們都無力拖走,只留下滿地呻吟。
蕭靖凌雙眼猩紅的目睹一切,心中情緒五味雜陳。
一天一夜的戰(zhàn)斗,隨著漠西叛軍的收兵,京都算的得到了短暫的喘息。
雖然是守住了城頭,眾將士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
戰(zhàn)場,太過慘烈了。
白勝滿眼心疼的望著蕭靖凌,大概能讀懂他的心思。
這是蕭靖凌的第一仗,就是這般悲壯場景,對他的沖擊必然是巨大的。
“公子,打仗,就是如此的。”
白勝輕緩開口,想要安慰幾句,但是他空有一身武藝,勸人卻是不行的。
夏侯方拖著沉重的身體走來,左手搭在秦風(fēng)的肩上,右手拍拍蕭靖凌的肩膀。
“強則強,弱者亡。
這是天道。
此戰(zhàn),只是開始,孩子們,干的不錯?!?
蕭靖凌攥緊腰間龍淵的刀柄,指節(jié)發(fā)白。
眼神中的迷茫和猩紅逐漸被一種深沉的、近乎冷酷的決然取代。
仁慈換不來生存,只有比敵人更狠、更毒。
蕭靖凌微微頷首,銳利目光掃過城頭上疲憊的將士,染血的城墻,斷裂的飛箭。
“伙頭兵,架起大鍋,為兄弟們煮肉。
吃飽喝足,養(yǎng)精蓄銳。
干死漠西叛軍?!?
“干死漠西叛軍。”眾將士紛紛應(yīng)和。
蕭靖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地上,小鈴鐺以為他要摔倒,連忙上前攙扶一把。
“馬上清點傷亡情況。
讓準(zhǔn)備好的郎中,快速收攏傷病治療。
一定要防止產(chǎn)生瘟疫?!?
“末將領(lǐng)命?!?
守城都尉周大壯恭敬一禮,快速離開。
在此之前,他對蕭靖凌是保持懷疑的。
但是經(jīng)此鏖戰(zhàn)之后,心底全是敬佩。
若是換做是他,是沒信心能擋住號稱漠西雄鷹的漠西軍的攻擊。
蕭靖凌做到了。
而且自始至終,蕭靖凌都站在城頭,和守城眾將士站在一起。
他身上的白色錦袍,早已成了灰色。
蕭靖凌靠在城墻上,望向身側(cè)的樊勇:
“派人去巡查城墻的情況,看看是否有倒塌的地方,馬上修補。
眾兄弟的兵器,不行的馬上去換?!?
“末將領(lǐng)命!”
“贏了!”
“守住了!”
歡呼聲在京都街頭響起,百姓紛紛沖出自家院子,目光投向城墻方向。
“我們?nèi)椭箫?。?
“咱們也去,向城上運石塊……”
不管男女老少,自發(fā)的向城頭聚集。
看到城上抬下來的傷兵,經(jīng)過的婦人,不由掉下眼淚。
“這孩子,跟我兒子差不多的年紀(jì)。”
城中樓閣上,大黎皇帝黎世基一直沒有回宮,百官同樣守在他的身邊。
聽到漠西軍暫時退兵的消息,紛紛吐出一口濁氣。
“高登,派人去看一下,衛(wèi)都將軍,他們?nèi)绾危俊?
“奴才領(lǐng)旨?!?
漠西軍營,沙鷹在沙震楓的陪同下走出大帳。
望著回來的兵士,全都一副面目全非的樣子,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他們身上的傷勢,發(fā)作起來,恐怕比殺了他們更難受。
其他兵士見到這些傷兵的樣子,心中定然也會忌憚無比。
這對士氣是極大的打擊。
“蕭靖凌,根本不會打仗,全是亂來?!?
“將傷兵和其他兵士分開。
如有擾亂軍心者,斬?!?
沙鷹扔下一句,憤然轉(zhuǎn)身,回到大帳。
京都城墻下,蕭靖凌手里端著肉湯,大口啃著餅子,召集秦風(fēng)等人聚攏在一起。
“漠西軍這次沒占到便宜。
若是卷土重來,定然會重新準(zhǔn)備,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