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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死了十七人……長老,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火水宗的大殿外,一個正冠的弟子抬手稟報。
在他的面前,那位喜吃獸肝的黑袍執(zhí)事,臉上未見任何的憐憫。
“你不懂,若掌門老祖不能結(jié)丹,那些個山外的宗派,肯定要聯(lián)手發(fā)難的。至于那些村人螻蟻,死便死了,到時候再抓一些回來替補(bǔ),并無任何問題。”
“長老,鑿天梯真能見仙么?”
黑袍沉默了下,“我也不知,但這是老祖的意思,你我只需照辦便可?!?
正冠弟子點了點頭。
“對了,那位李正呢?”
“去了靈獸園那邊,說要尋些骨頭,長老也知,我派的護(hù)宗獸時常會吃些山獸,吐骨在獸園附近?!?
“人骨也有呢?!焙谂坌α诵?,“這仁義劍在大王的時候,見著那位……”
“長老,叫寧景?!?
“對,那位叫寧景的村人螻蟻,居然能以骨化獸,他最近是動了心思,想著尋骨效仿了。記著了,那人不是個好東西,狗屁的仁義劍,不過是骯臟爛透的心機(jī)小野修。當(dāng)初這野修簍子,還想著幫村人救命,不想現(xiàn)在名聲都爛完了?!?
“長老放心,我記著了。”
長燈通明之下,有晚風(fēng)拂來,整個火水宗的山門,那些殿群和石雕,一下子都化成了巨物怪影,隨風(fēng)搖曳不停。
此時,李正便蹲在一灘怪影之下,皺著眉,開始翻尋附近的獸骨。他是知道的,每每這個時候,那頭角犬便要離窩,去新扛過來的死人堆覓食。
“該死的畜牲,每日還挑新鮮的食兒……該死,還有那該死的大王村?!?
按著他的想法,事情不該是這副死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大王村不服教化,被火水宗干脆利落滅了口,他這位仁義劍便不會受人詬病,重新瀟瀟灑灑地云游天下。
“該死,那少宗主該死,還有那寧景也該死,用什么骨頭化虎,韋茹也是個爛貨,居然打輸了!”
約莫是說的多了,出了一口惡氣,李正舒服地吁出一口氣。頓了頓,他捧著拾到的骨頭,試著以靈氣馭動,二次三番,卻不見任何成效。
他罵了句娘,側(cè)頭時,又怔了怔看了看旁邊的一座靈池。當(dāng)然,借他十個豹膽,他也是不敢碰的。
他并不知,便在離獸園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讓他念念不忘的小卒子,正在經(jīng)歷著一場生死。
滿山的昏黃之下,依然有村人夜以繼日地鑿天梯。偶有慘叫和怒罵聲,若隱若現(xiàn)地傳來。
寧景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徹底屏住。
在死人堆的前方,那頭角犬又跑了過來,正粗暴地叼咬著尸體。叼到令它不喜的,便揮爪子拍飛,甚至有時候還撲過去,抬腳暴躁地踏成尸醬。
“嗷——”
嗷你媽。寧景心底發(fā)苦。
腥臭味越來越近,角犬巨大的獸首,已經(jīng)晃了過來。它來回跳動好幾下,瘋狂地嗅著鼻子。
善于辨聽的本事,是它能作山門護(hù)宗獸的倚仗。此時,約莫嗅出了活人的氣息,它迅速昂頭狂吼起來。
寧景睜開眼睛,手緩緩垂下,緊緊捏住一枚毒丹,二指捻磨成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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