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伴聲音帶著哭腔,急急開口,“李上修,我此番有功的……上修別忘了,這一路的重?fù)?dān)包袱,都是我在扛著,還有角犬的尸糧,也是我去撿——”
李正干脆利落地出劍,同伴人頭落地。四周圍間,只剩近十人的野修,都狂喜地蹲下身子,紛紛取肉作餌。
不多久,學(xué)著那些垂釣的枯尸,不管是宗門還是野修,都貪婪地?fù)]動魚竿,將肉餌拋入了熔漿之中。
……
寧景收回目光。人肉作餌,只怕要不了幾日,等貪欲起來,這些人便會自相殘殺。
讓他疑惑的是,此番的人群中,不見了陳襲春。而且說,不管是宗派還是野修,都似乎少了許多人。
約莫是入壁門的那場考驗(yàn),有的人陷在了里頭。
“老祖我釣到了!”當(dāng)寧景想著,彭銅的聲音忽然喊了起來。只可惜,魚竿上的火魚極為狡猾,一下子又撲騰跳開,重新跳入了熔漿中。
只余彭銅站在原地,整個人目瞪口呆。
寧景心頭冷笑。若真是這般容易,也不會有這么多的枯尸了。
沉吟了下,寧景并未再躲,而是沉步走了出來。
“寧……景?!弊鳛椴凰啦恍莸某鹑?,李正目光怒瞪,卻終歸沒有掠過去。他咬著牙,死死握著魚竿。
“寧景,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今日我放你一馬。出了遠(yuǎn)山,你敬我一盞賠罪酒,便泯了恩仇?!?
“敬你老母要不要?”寧景笑道。在剛才得空的時候,他已經(jīng)布下了塑土的兇獸骨,若真打起來,即便不敵,他也有辦法脫逃。
李正大怒,剛要躍步出去,卻又馬上沉著臉坐了下來,再度緊握魚竿。
彭銅挑起眉毛,看了看寧景的方向,一語不發(fā)。
“寧長老快過來,這里都是自家人?!庇邢嗍斓淖谥鏖_口。
寧景露出淡笑。自家人?除了老周,約莫已經(jīng)沒有自家人了,無非是一群起了貪欲的狂徒。
他幾乎不用想,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又將有人化作垂釣的枯尸。
離開諸人的視線,寧景徑直往前走。要想取得熔漿里的寶物,很明顯,需要另一個法子。
而且,他覺得若只是這些寶物,這幽境也未免有些寒酸。或許說,幽境真正的藏寶,此時還沒有出現(xiàn)。
尋了一處位置坐下,寧景沉默拿出了懷里的東西,試著找出更好的魚餌。一些療傷丹,阿青給的破邪符箓,傳音蟲玉盒,幾枚辟谷丹……
寧景停住動作,眼神微微一怔,看著手里剛拿出來的兩枚黑玉。先前就知道,這兩枚獸鱗黑玉,與遠(yuǎn)山有重重關(guān)聯(lián)。
黑玉通體冰涼,而熔巖炙熱非常。從五行來說,實(shí)則有相克之用。
猶豫了許久,寧景試圖摳出一角,卻發(fā)現(xiàn)這黑玉堅韌異常,即便動用了靈氣也無法分割。
思索著破局的關(guān)鍵,他皺了皺眉后,將其中一枚黑玉高高拋入了熔漿里。
一聲輕微至極的“噗通”聲,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只當(dāng)寧景眼神失望之時,驀然間,在黑玉落入熔漿的地方,一圈巨大的漣漪迅速蕩開。
轟——
整片熔巖地一下子變得劇烈搖晃。彭銅李正這些人,都驚得無以復(fù)加,二三個修士身子不穩(wěn),怒吼著摔入了熔漿中。
寧景臉色蒼白,迅速站起了身子。只往遠(yuǎn)方一眺,發(fā)現(xiàn)一道巨大不可估量的黑影,似乎被驚醒了一般,正瘋狂涌了過來。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