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艘全身烏黑的篷船上,有個搖船的年輕人,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船身,繼而才停了槳,往船艙里走去。
“主人,我都打聽到了,那人還沒動手呢。你說,他們會不會也像以前那些人一樣,一下子就被人殺死了。”
被稱為“主人”的,是一位垂頭不語的老嫗,就著船燈對著銅鏡,看著自個滿是褶皮的老臉。
若說年紀,她不過二十余歲,要不是為了療傷耗光了壽元,她該是蝕骨海附近一帶最為驚才卓絕的修士。
“他不會輕易死的。若我沒有猜錯,殺死海獸的,便是他二人。莫忘了,我也曾是藏日神的海巫。這二人身上,還留有海獸的怪味?!?
“怪不得主人要選他?!?
“黃姬那個賤人也要來千島城了。她當初為了搶走海巫之位,用手段將我重傷,不得已,我只得用秘法耗盡了壽元,才茍延殘喘活著?!?
“主人,那寧景會成功么?”
老嫗嘆氣不答,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靜靜地看去遠方的海面。天空烏云四涌,似有一場急雨要來。
……
西島下了一場雨。
帶著一頂竹笠,寧景冷冷站在雨中,看著面前一座隱匿的小洞府。原先是個煉氣小野修留下的,可惜后來為了爭黑船的位置,被強人所殺。
按著他的囑咐,李秀已經(jīng)找來了類似仙露草的草物,種在了洞府里。
“這是個甚?還怪香的?!?
班象打翻一個舊爐,掏出兩枚古怪的丹藥,居然一口給悶了。
“寧大兄,我一下子好飽了。”
“那是辟谷丹?!睂幘百p了一個爆栗。
按著時間,李秀在島上應該散出了消息。如此,西島的宗門弟子便會很快趕來。畢竟偷偷種植仙露草這事情,相當于是千島宗的逆鱗。
如寧景所想,只過了大半個時辰,四五條在雨幕中躍來的人影,紛紛落到了洞府之外。
有個年長些的,約莫還是個小師兄,走前幾步,剛打算先禮后兵——
鏘。
未有絲毫的耽擱,在迅速易容之后,寧景一道劍氣蕩了出去。
“圍殺!”小師兄大怒,捂著受傷的肩膀在雨中高喊。
“班象,怕不怕?!倍锤?,寧景側頭。
“不怕,我吃飽了?!卑嘞罂钙鹁掊N,吃了易容丹的一張臉,堆起了滿臉橫肉。
寧景笑起來,長劍削破雨水,往洞府外電鉆出去。在后的班象,怒吼跟著狂奔,巨錘拖過地面,留下一道凹出的印子。
“仙露草乃是神物,千島宗種得,我馬家兄弟二人自然也種得!”雨水中,寧景大喝開口。不忘將幾株“仙露草”露在懷中。
如李秀所,模樣極其相似,幾個千島宗的弟子,顯得更加震怒。
“擋我者死!”班象大步跑出,震得地上積水不斷蕩起來。他鼓著眼睛停了步,朝著最近的一個千島宗弟子,一錘掄了出去。
“匹夫。”
那弟子嘴角冷笑,御動劍氣剛要硬擋——
卻頃刻間被一股巨大的氣力,怪叫著被一下子掄飛了出去,久久不見摔地的回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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