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玉公主急怒交加,離開了王都,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覺得自己對不住江塵,腦子里,滿是這段時間與江塵來來往往的情形。
第一次見面,是在后宮,當時的江塵,將她著實痛罵了一頓。
第二次,是在龍騰侯府,當時的江塵,在宴席上大罵丹王苑,大罵龍騰侯,讓她第一次對江塵,有了異樣的認識。
后來,一次次的互動,一次次的讓勾玉公主震動,驚喜。
甚至,江塵還點撥了她的武道桎梏,將她引入十一脈真氣大師行列。
還有藥師殿的兩成于股,還有他在潛龍會試上力壓龍家兄妹的風采……
這樣驚艷的天才,勾玉公主始終不信,他就這么隕落了?
她不信,沒有見到尸體前,勾玉公主絕對不信。
既然王兄不保江家,她勾玉公主去保不為公,也為私
江家門口,天都統(tǒng)領道:“龍一,這是你們諸侯之間的恩怨,陛下可以不管。不過,你們適可而止,不要擾民,也不要在王都撒野。否則,我天都軍絕非吃素的?!?
龍一陰森森笑道:“天都統(tǒng)領放心,我們龍家做事,向來是有度的。只解決龍家與江家的恩怨,絕對不會牽連到其他人,也不會驚擾百姓。”
“這樣最好?!碧於冀y(tǒng)領一擺手,帶領大批天都軍撤退。
龍吟野笑了,天都軍撤退,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東方鹿服軟了退讓了這也意味著,他們龍家的風頭,已經(jīng)壓過了王室
“江家上下,你們都聽好了。你們江家逆子江塵,在無盡地窟偷襲龍侯傳人,大逆不道,挑釁第一諸侯威嚴。今奉龍騰侯之命,前來討逆。凡江家下人、隨從、兵衛(wèi),愿意改過自新者,取江家人的首級出來。這是你們立功的機會,如若不然,大軍沖殺,一個活口不留”
龍一的聲音,如銅鑼一般,帶著十一脈真氣的威能,傳遍了整個江家。
這是分化江家主仆,試圖讓江家不戰(zhàn)自亂。
不過,這龍一顯然低估了江家的團結程度。江家內(nèi)部,此刻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悲憤,寫滿了拼死一戰(zhàn)的決心。
即便是江塵新收的那些隨從,也是一個個臉色堅決,愿與江家共存亡的決心,卻是不自明了。
江楓表情苦澀,天都軍一撤,他便知道,江家終究成了東方鹿的棄子,被東方鹿放棄了
“諸位,你們現(xiàn)在離開,我江楓不會責怪你們?!苯瓧髂抗猸h(huán)視一圈。
整個江家一千多死士,一個個都是毅然搖頭。
“侯爺,這個時候,如果我們離開,還算人嗎?”江鷹虎目含淚,“這些年,承蒙侯爺照顧,是我們以死報效侯爺?shù)臅r候了”
鏗
江鷹陡然拔劍在手:“江家男兒,可戰(zhàn)死,不投降”
“可戰(zhàn)死,不投降”激昂的聲音,熱血的力量,透著寧死不屈的決絕。
“侯爺,等下開戰(zhàn),我們擋住對手,你見機撤退,回江瀚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江鷹低聲勸。
江楓淡然一笑:“我江楓豈是茍且偷生之輩?”
“侯爺,大局為重”
江楓搖搖頭,目光深邃,望向東北,那里是無盡地窟的方位,那里有他兒子的消息。
只是,塵兒,你到底還活著么?
你若活著,為父便是戰(zhàn)死,又有何懼?只要我江家血脈長存,今日之仇,便不怕沒人來報
你若沒有活著,為父就算茍且偷生,又有何意義?
“江家,可戰(zhàn)死,不投降”江楓目光陡然變得無比堅決,口中長吟,長劍在手,豪氣于云,“龍一,進來決一死戰(zhàn)吧”
江楓,新晉真氣大師,但是自從江塵將《九笑滄海訣》傳授給他之后,他的修為也是一日千里,武道見識,也是提升了不止一籌。
論武道見識眼界,他江楓此刻,其實已經(jīng)足可和十一脈真氣大師相提并論
龍一放聲長嘯:“好,江楓,我便先取你首級祭旗”
龍吟野也是大聲道:“全體準備,攻克江瀚侯府取江楓首級者,賞金十萬”
“吼”
三萬大軍,齊齊吼動,聲震云霄。
戰(zhàn)局一觸即發(fā)
“且慢”千鈞一發(fā)之間,勾玉公主身影急掠而至,“龍吟野,我以潛龍會試負責人的名義,命令你,立刻撤軍”
“撤軍?”龍吟野笑了,“勾玉公主,請不要搞錯了?,F(xiàn)在不是潛龍會試,而是諸侯間的恩怨。”
“你所謂的江塵偷襲你,是潛龍會試中發(fā)生的事,本殿作為潛龍會試負責人,自有權力于涉”
“你?”龍吟野冷然一笑,“國君陛下都不管的事,公主殿下,您不覺得,你管的有點不合時宜么?”
勾玉公主執(zhí)劍在手,一人一劍,立于江家大門石階上。
十一脈真氣大師的氣勢,毫無保留地散發(fā)出來,杏目橫掃,在那些龍騰侯黨徒面前掃過:“你們一個個,是否忘了,這是在王都。龍吟野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
“勾玉公主,我再次提醒你,這是諸侯之間的恩怨。既然國君陛下都不管了,這事,你更管不著”
龍吟野的語氣,越發(fā)的蠻橫、霸道。
“今日,我便偏偏要管一管了”勾玉公主雖是女流之輩,卻是倔強之極,語氣淡然而又堅決,“你要動江家,除非,從本宮身上碾過”
龍吟野萬萬沒想到,連東方鹿都放棄江家了,這勾玉公主,竟然會有如此堅決的態(tài)度去保江家。
“勾玉公主,這江家,真值得你這般么?”龍吟野不怒反笑。
“與江家無關,我如此做,只求本心安寧?!惫从窆鬏p描淡寫之間,卻是透著一股決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