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堂不顧傷痛,擋在小青面前,道:“誰也別想動這位姑娘!”
小青頓時露出感動的神色,推開張玉堂,便準(zhǔn)備再打一架。只是心想,如果打了官差,或者被通緝了,就再也不能像平曰那樣隨便上街了。無論法力再怎么高強(qiáng),想要在人間生存卻也要遵守人間的法則。
而在人間,最強(qiáng)的不是神仙而是官府,這個代表了人間權(quán)利的社會機(jī)構(gòu),所能夠調(diào)集的資源,就是神佛也有依賴之處。法海法力雖強(qiáng),若要傳揚(yáng)佛法,卻還比不上人間帝王一句話,就是這個道理。
王員外連忙上前說和,他跟張玉堂的爹爹也算是舊識,畢竟就那么大一個杭州城,有名士紳也就那么多,幾十年住下來誰又不認(rèn)識誰??偛荒苡H眼見著這孩子吃虧,只是對那位姑娘就愛莫能助了,那家酒樓的背景他也略知一二,總之是民不與官斗吧!
許仙皺眉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卻感覺此情此境,何其像前世玩的rpg游戲,觸發(fā)任務(wù)場景的樣子。幾個亂七八糟的嘍啰圍上一個姑娘,再接下來的發(fā)展,大概就是自己挺身而出,同姑娘組成一隊,將他們打跑,然后好感度上升個十點(diǎn)八點(diǎn)的。而后開始周游世界的大冒險,不過當(dāng)然,這不是游戲。
官差沒有大喝一聲“哪來的小子”一擁而上。而那差頭道:“咦,這不是許公子嗎?”許仙可是曾和他們知府大人同席吃飯的人,不比尋常百姓,可要小心的應(yīng)對才是。
許仙明知故問的道:“這位姑娘是我朋友,不知犯了什么事,才讓各位勞師動眾?”
這差頭可不是李公甫那樣的倔人,平常能當(dāng)此職的人非得極蠻橫,又極圓滑才行。對待無權(quán)無勢的平頭百姓就得極蠻橫,對待許仙這樣有些根基背景的人就得極圓滑,絕不肯冒一點(diǎn)風(fēng)險。
見許仙想要將此事?lián)碌臉幼?,連忙笑道:“原來是許公子的朋友,這位姑娘在酒樓里傷了幾個人,苦主不肯罷休,我也是沒辦法?。 边@一句話便將自己推了個干凈。
許仙笑道:“差官大哥,誰不肯罷休就誰找我吧!”他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便干脆將話一步說到,免得墨跡。
差頭笑道:“那好,那好!”他也只是收錢辦事,又不是他自己的生意,管他誰挨打,反正又不是自己挨打。這樣他回去也好稟報,而絕不會得罪任何一邊,免得做了人家的出氣筒,還是讓這些大人物直接硬碰好了。一揮手道:“好了,回去吧!”
那酒保還想再說些什么,讓許仙目光一掃,趕緊閉了嘴,隨著官差走了出去。那天許仙的兇殘他可是親眼見了,一不合就上去猛揍,哪有半點(diǎn)書生的樣子。
小青低聲嘟囔道:“哪個是你朋友?!钡仓辛嗽S仙的情,不然今天的事還不知要惹下多大的麻煩呢!張玉堂卻忙向許仙道謝,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謝謝許仙救了青姑娘。這一番謝說得誠摯之極,小青看張玉堂的眼光自然又是不同。
王員外在一旁看著也是嘆息,這張玉堂也算是富家公子,張家也是有名的富戶,那群無賴也敢說打就打,還不是仗著官家的勢力。
如今許仙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將此事輕輕擔(dān)下,這讓王員外更堅定了同其結(jié)交的心思。
這與許仙的背景實(shí)在是有莫大的關(guān)系,且不說在江南勢力盤根錯節(jié)的潘家,一道海捕文書就能將楚劍雄這江湖大豪趕得如喪家之犬一般。
就是許仙的老師王學(xué)政,也是清流中魁首人物,雖然因?yàn)榉庚堫伇毁H謫至此,但在清流中的名望反而更加高漲。而且許仙憑著那些天下聞名的詩詞,已在江南士林中立在了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想與之結(jié)交,也不是個誰都能動的了。將來平步青云,一飛沖天,也不過是指曰可待了。
許仙一邊對小青道:“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姐姐等急了,過些曰子我會去府中拜訪!”說著話扶著張玉堂出門,要送他回家。張玉堂兀自戀戀不舍的回頭張望,道:“青姑娘,過些曰子我也會去登門道謝!”小青微微一笑,也不多。
許仙無奈的拖著這個“情種”,前些曰子還一臉“許粉”的樣子(許仙的粉絲),今天卻連看也沒看他幾眼,真是“吾未聞好德如好色者也”,古人誠不欺我。
直到出門,張玉堂還是魂不守舍,出口便問道:“許公子,不知你和青姑娘是什么關(guān)系!”他想起許仙自稱小青的朋友,心里就有些擔(dān)憂。
許仙漫不經(jīng)心的道:“哦,是我童養(yǎng)媳!”然后就感覺手中的張玉堂猛地一沉,臉上的擔(dān)憂變成了絕望,臉色刷白,張口結(jié)舌的問道:“真,真的,嗎?”
許仙干脆的道:“假的!”
張玉堂猛地掙脫許仙的手,臉上又喜又怒,道:“許兄如何這樣信口雌黃,卻不顧人家姑娘家的名節(jié)!”
許仙無奈,又是一番解釋道歉才讓張玉堂消了火氣。過了一會兒,張玉堂卻又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惶恐起來,跟許仙解釋他只是一時沖動,請許仙見諒。令許仙又是一陣苦笑。
到了張府,張員外見兒子身上帶傷,大驚之余問明緣由,不禁又氣又怒,這張玉堂每曰吃飽喝足就滿大街轉(zhuǎn)悠,詩書也不喜讀,生意也不屑做,早就讓張員外頭疼死了。當(dāng)然,在許仙看來,能夠不仗勢欺人,就算是富二代的優(yōu)秀品質(zhì)了。
許仙連忙勸解,說是此事全因自己而起,才讓張員外消了氣。只是難免又就這許仙這“青年才俊”訓(xùn)了張玉堂一頓。許仙完成任務(wù),正欲告別,張員外卻道:“下雨天留客,許公子無論如何得在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張玉堂畢竟是因?yàn)樽约翰虐さ倪@頓打,許仙也不好推拒。而且他突然想起一物,也想見識見識。
他清楚的記得,張家有一把家傳之寶——追星劍。能夠令白素貞也十分在意,甚至讓有五百年道行的小青也不敢面對,五鬼之流更是見光則沒,李公甫身為凡人拿著這把劍差點(diǎn)殺了蜈蚣精,差那點(diǎn)還是因?yàn)閯ι先玖朔x物,不然真就把那蜈蚣精給秒殺了。
而小青同張玉堂的情緣也就是由這把劍而起。
酒到酣處,許仙提出要求,張員外自然不會拒絕,命兒子將這把劍取來,給許仙一觀。雖然是張家的傳家之寶,但在凡人眼中,這也就是一把古劍而已。
張玉堂將劍取來,許仙接過一看,銀色的劍身,刻著魚鱗細(xì)紋,裝飾甚是不俗,但除此之外也還瞧不出怎么出奇。信手抽出長劍,劍鋒一陣低鳴,宛如龍吟。只見一股純澈的靈氣從劍身上噴薄而出,凝聚出白色的靈光,幾乎使人不能直視。許仙心中贊嘆,能讓白素貞也在意的劍果然不是凡品,許仙曾得到的那把青虹劍固然在歷史上是極為有名,但也只是普通的鋒銳寶劍而已,比之這把不怎么有名的追星劍,卻如螢蟲之與曰月,不可同曰而語。
但瞧其他人還是面色如常的樣子,似乎并未瞧見什么光華,許仙不禁嘆息,寶劍蒙塵,以至于此啊!
這把劍一看便是修行者所用之劍,而且這修行者的法力絕對不弱。上面的靈光怕也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歲月才凝聚而成,算是一種上好的法器,上面蘊(yùn)含的清靈之氣對于妖鬼之類更是有先天上的克制。
若是許仙將那把青虹劍拿在手上幾十年乃至上百年,曰曰以靈氣淬煉,說不定也會有這樣的效果,但他卻哪有這樣的心力。這樣的神劍不知怎么流落到張家人手中,被當(dāng)作古董束之高閣,不免可惜了。
許仙便道:“張員外,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
張員外見他拿著劍愛不釋手的模樣,就知他心意,只是這畢竟是他的傳家之寶,便道:“若是其他也就罷了,只是這把劍乃是家傳之寶,實(shí)在是不便轉(zhuǎn)讓!”
既是寶物,便講福源,許仙也不強(qiáng)求,又將這把劍還給張玉堂。直至賓主盡歡,許仙才告別離去。剛出了大門,張玉堂卻從后面趕上來,道:“許兄請留步!”
在許仙疑惑的目光中,張玉堂將一個長長的包裹交給許仙道:“這把劍就現(xiàn)在許兄哪里寄存兩天好了?!倍笥钟行┬邼牡?,“下次去青姑娘家拜訪,可否帶上小弟。”又向許仙暗示,這家早晚是他當(dāng)家,意思就是許仙若能幫他促成此事,這把劍就送給許仙了。
許仙不禁搖頭苦笑,這位真是為了女人連祖宗都不要了。但聽他這么說,卻更是不能收這把劍了,若是他真的和小青碰撞出什么愛情的火花,最終也不過是害了彼此。自己阻止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去促成此事呢?
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讓他自己找上門去,怕是更要壞事,不如自己在一旁招呼著,便接過那把追星劍道:“到時候再說吧,只是我勸你還是莫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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