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搖搖頭道:“幫我梳妝吧,還有,將舞衣找出來!”對鏡自顧,眉宇間雖有愁緒,但嘴角卻含著笑意。為了他是值得的吧!
金圣杰笑著入席,對張學(xué)政道:“不知張大人在此,沒將您的請?zhí)徊??!逼鋵嵾@也不過客氣而已,張學(xué)政與此事毫無瓜葛,哪能人人請到。不過當然,杭州知府的桌上當然少不了一份。
張學(xué)政大度的擺擺手,又是一番談笑之后,卻又裝作不經(jīng)意的提起了剛才的提議,金圣杰也大感興趣,笑道:“許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便請彩鳳姑娘為大家舞上一曲好了?!边@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要求而已。
席上的人剛才見了云嫣的絕美容顏,此刻更是跟著起哄,許仙一皺眉頭,正要推脫。卻聞屏風(fēng)后,一聲笑語傳來:“諸位大人相邀,彩鳳安敢不從!”說著話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廳中便一下靜了下來。
金色的鳳冠下一張嬌美無鑄的容顏,眉心點著一點紅痣,仿佛鳳首。貼身的舞衣在兩邊擺開的是輕紗織就的長長衣袖,隱約可見里面一雙修長的玉臂,如同鳳翼。綢褲緊緊包裹的雙腿在膝蓋處散開,綴著金花與白絨,便是鳳尾。
此刻仿佛真的又一只欲火的鳳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使人不由想知道她舞動啼鳴時的姿態(tài)。張學(xué)政拍手道:“好好好!”一雙眼睛死死的釘在云嫣身上,在舞衣顯露出的腰肢與玉頸流連不已。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好像要將她一口吞下去。
張學(xué)政銀笑道:“得此佳人相助,漢文你必可金榜得名!只是不知你能否割愛呢?”這已是極明顯的意圖了,所謂色令智昏,他也顧不得許多。
“啪”的一聲巨聲,許仙拍案而起,道:“放屁!”
廳中氣氛一凝,張學(xué)政如火的心意一下子沉寂下來,面沉如水,道:“你說什么?”
許仙卻瞧也不瞧他一眼,走到驚呆的云嫣面前,拉著她出去,怒道:“你跑出來干什么?”
云嫣從未見過許仙如此作色,臉色蒼白,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我是想幫你來著!”
許仙道:“你以為你去跳舞就是幫我嗎?省省力氣吧!”這受自己保護的女子,卻要為自己受委屈,他心中如何不怒。也不同她多說轉(zhuǎn)身回到廳中。
張學(xué)政寒聲質(zhì)問道:“許仙你剛才說什么?你可知辱罵上官是什么罪過!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功名了?!比羰桥缘膶W(xué)子被他這么一瞪一問,怕是要嚇得屁股尿流。
許仙卻笑道:“我說你說話如放屁,臭不可聞!”如今看出這混蛋的狼子野心,哪里還有好話給他。
張學(xué)政氣的渾身發(fā)抖,旁邊一個書院的學(xué)生瞧了個空,道:“許仙,你好大膽子,怎么敢如此說話,還不趕緊同大人賠罪……”他一邊說著,一邊同許仙使著眼色。他存心在學(xué)政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卻又不愿同許仙撕破臉,就做起了圓潤的好人。
旁邊的人附聲說許仙的不是,要他趕緊賠罪。只有金圣杰一臉有趣的坐在一旁,寧采臣眉頭擰成一團,李思明苦笑無語。
“閉嘴吧!”許仙道。這種好人他見得多了,好一點的是攪屎棍,壞一點就拉偏架。還常以好人自居,最是無趣。
眾人一驚,更是聲討許仙起來:“我們都是為你好,你如何不識好歹!”這就是違逆眾意了。
許仙冷笑道:“要我如你們一般的趨炎附勢?為著些功名利祿,便向人搖尾乞憐,卻不知將一肚子圣賢書放到何處?罷了罷了,請你們吃飯真是我腦袋昏了頭,辦了一件大大的錯事。各位請回吧,覲天書院將我開革,我們便不再是同窗。”
所謂壁立萬仞,無欲則剛。許仙此刻毫無所求,自然剛硬的起來。張學(xué)政還要再說幾句狠話,許仙道:“這位大人,請你團成一個團,以一種比較圓潤的姿勢,慢慢離開我家!”
金圣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張學(xué)政又對許仙連說了幾個“你”字,卻氣的說不出話來。便被簇擁著離開了。
廳中一下子冷落下來,只有寧采臣,李思明,金圣杰還坐在原處。許仙笑道:“三位還有興致嗎?若是有,就再留下來飲上幾杯,歌舞卻是沒有的!”
金圣杰親自斟了杯酒,敬給許仙“這點,我不如你??!”也不知他說的什么。
寧采臣嘆口氣道:“不過是個女子,又何必如此呢?”他也不能理解許仙為何突然發(fā)作。
許仙道:“說句不應(yīng)該的話,若是有人讓寧嫂子出來跳什么舞,寧兄該如何呢?”
寧采臣皺眉道:“這怎么能一樣,那不過是個……”
所謂奪妻之恨,卻沒有奪妾之恨這一說。晉時候,趙王司馬倫專權(quán),倫黨羽孫秀垂涎綠珠傾國姿色,使人向石崇索取,被石崇拒絕。后孫秀在趙王司馬倫面前加害石崇,并領(lǐng)兵圍金谷園,欲強奪綠珠,她遂墜樓自盡。石崇也被殺死。
但當時的主要輿論卻不是譴責孫秀,而是道石崇不該貪戀美色,而不顧身家姓命,是大不智的行為。雖然在今人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固然的眼光就是這樣。
許仙打斷道:“那便是了,云嫣雖然名為妾室,我也當她是我的妻子一般?!痹S仙可分不清什么妻妾的差別,只知道讓自己的老婆給別人跳舞,不是找綠帽子戴,就是腦袋殘疾了。
寧采臣嘆道:“那自然是要罵他個狗血淋頭,只是你的功名?”
許仙笑道:“寧在直中去不向曲中求!”他所放下的東西,遠非面前這三人能夠想象。
又小飲了幾杯,許仙見三人終歸是帶著心事,便送他們離開。心里明白,就算是他們也不能完全的理解自己,甚至可能會認為自己也是貪戀美色,大男子主義作祟。
許仙也不否認自己有點大男子主義。只是身為大男人若連小女子也不能保護,又有什么臉面稱“大”呢?在這樣的時代,擁有了在那個時代所不可能有的權(quán)利,獲得一個女人的全部,決定她的一切命運的同時,若是連這點義務(wù)都盡不到,那就枉自為人了。
許仙思索了一會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想著自己是否該離開杭州到蘇州去了。因為他的醫(yī)術(shù)學(xué)的已經(jīng)學(xué)的八九不離十,在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就可以真正的開始編書了。
編書可不僅僅是抄寫就完事了,其中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是外人所無法想象的。若說物力財力還有辦法的話,那人力就真的無可奈何了。因為需要很多精通醫(yī)術(shù)的專業(yè)人才。這一點在杭州固然是有辦法,但卻絕不容易。
而許仙清楚的記得,位于蘇州的那個名為“三皇祖師會”的組織,近百年的歷史,幾十個大夫的組合,正是許仙現(xiàn)在所需要的資源。
只要許仙成為那個“三皇祖師會”的會首,就能為他的編書大業(yè)省下大量的時間金錢。只是他一直欠缺一個比較好的借口,無法同老師交代,如今的情勢或許反倒是個機會。想必老師也能體會自己的為難之處吧!
至于功名嘛,許仙一向沒什么權(quán)利欲,錢現(xiàn)在也有不少。至于女人,方才云嫣穿了舞衣的樣子連他都要生出驚艷之感,正要考慮等一下讓她跳個舞給自己看看。
于是,他目前科舉的最大動力就是來年的春闈與潘玉相會。但是憑他現(xiàn)在駕云用不了幾曰就能飛去京城,到時候大不了咱也極品家丁一把,混進潘府來個“許漢文點明玉”,做個貼身書僮,陪讀加陪睡,那才叫不亦樂呼。
他“銀笑”著想:到時候可要讓明玉一慰他的相思之苦。
許仙這么想著,轉(zhuǎn)過廳堂,要去云嫣房中,卻見云嫣就立在屏風(fēng)之后,見了許仙過來,鳳目含淚,叫了聲道:“夫君!”就撲進許仙懷里。
云嫣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許仙只道剛才是自己說話太重,傷了她心,而他清楚的明白,雖然看起來堅強的要命,但其實面前這女子的心思是極柔弱的。輕輕抱住她道:“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沖你!”一邊為她擦去臉上的淚花。
云嫣趴在許仙懷里,輕輕的搖搖頭,道:“我是歡喜的!”廳中傳來爭執(zhí)聲,她站在屏風(fēng)后面,親耳聽著許仙為了她,將功名拋開。說出那句那句“我也當她是我的妻子一般”。在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心中再沒有旁人,便只剩下他的影子。
許仙知道她沒事,也就放下心來,手卻忍不住順著她輕薄的舞衣摩挲起來,云嫣抗議道:“人家正感動的時候,夫君你就只會想這些!”身體卻柔軟的依靠在他懷里,隨著他的動作一陣陣顫抖。
許仙一邊用手揉捏她柔膩的翹臀,一邊笑道:“感動也該有些表現(xiàn)吧!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毀了本公子的大好前程,你打算拿什么來補償?”最后還在她極富彈姓的翹臀上拍了一下,然后慢慢感受那種震顫。
云嫣低吟了一聲,媚眼如絲的瞧著許仙道:“但憑夫君處置!”不再是為了夫妻的名分,甚至不再是為了感謝。當他那句話說出口,她的心便已融化成水,想要為這男子環(huán)繞。微微有一念閃過,自己終究是敗給了他!但卻再沒有任何遺憾。
許仙心中大動,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要你……”
云嫣先是有些詫異,而后臉色通紅,夫君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念頭,輕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卻最終柔順的點頭應(yīng)允。
許仙不由心中大悅,卻又突然愣?。何也皇菓?yīng)該要求吃掉她才對嗎?
他剛才全想著和潘玉在一起的時候,做的那些有趣的事,結(jié)果似乎提錯了要求。
“那個,還可以改嗎?”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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