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堂卻見哪還有什么小青,只有一個相貌普通的尋常女子,“啊”的一聲,退后了一步,張口結舌卻說不出話來。
許仙問道:“你為何要來害他!”
那女子滿臉苦澀的搖搖頭道:“我雖為異類,但對郎君卻絕無相害之意。只是那夜見郎君對那位青姑娘思戀如癡,心中感其深情,遂化作郎君心中青姑娘的樣子,以慰其相思?!?
她雖然對許仙說著話,眼神卻只瞧著站在一旁的張玉堂。仿佛還在懷念那些甜蜜語,就算那都是對著另一個人說的。
許仙感她身上氣息,知她并非那種吸人陽氣修煉的厲鬼,便信了她的話,道:“念在你未傷人命的份上,此次就不懲治與你。我勸你還是速速投胎去吧,不然早晚害人害己!”
那女子還沒回答,張玉堂忽然上前指著她道:“你……你騙我?”聲音顫抖,說不出是驚還是怒,還是別的什么。
那女子張口欲,似欲解釋什么,卻終究只是對許仙施了以禮,又深深的看了張玉堂一眼,便漸漸虛化淡去。張玉堂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許仙搖搖頭,道:“不過是露水姻緣而已,再說你小子也沒吃什么虧。還是趕緊睡覺,明天我?guī)闳ヒ娬嬲那喙媚??!?
張玉堂霍然抬頭道:“真的嗎?”
許仙點點頭道:“真的?!敝灰蛩X得自己剛才未免太像法海了一點,連說話的口氣都快差不多。倒不如真讓這傻小子見了小青,看看有什么結果。
若還像原本的戲碼一樣,來個一見鐘情,自己也只好提醒他們玩“柏拉圖戀愛”,別來動真格的,應該也不會鬧出人命來吧!
他想明白了,自己雖然是穿越者,但又不是救世主,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該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吧!
許仙又安慰了張玉堂幾句,懶得和他多說。拿了“任務獎勵”追星劍一把,便離開張府,向家中走去。
雖是夜間,但春風卻是暖的,包裹著許仙,仿佛是在溫熱的河水之中。想想今夜便要享盡的溫柔,許仙的嘴角不禁勾出一絲笑意,心也愈發(fā)的熱乎起來。
正打算直接駕云,卻見一道黑影劃過天空。許仙凝眸一瞧,那黑影手中正提著今夜那女鬼。
許仙大聲招呼道:“申屠兄,好久不見了!”
那黑影猛地一止,而后一閃,落在許仙面前,喜道:“這不是許兄弟嗎?你的記憶恢復了!”卻正是申屠仗,此刻一身黑色鎧甲,照膽刀還在腰間,顯得極為威武。只有同頭發(fā)糾結在一起的大胡子沒什么變化,而身上的煞氣卻是更重了。
許仙最后一次出竅的時候曾經(jīng)囑咐過他和城隍君,自己記憶未復的時候不要來打擾他,所以便一直沒能得見。
許仙笑道:“已經(jīng)好了,我正打算近曰到城隍廟去見你們,卻沒想到這便就遇上了?!庇种噶酥杆笫种械呐拥溃骸斑@是怎么回事??!”那女子一臉凄楚模樣,卻并不向許仙求饒。
申屠仗道:“這廝險些害了人命,我正要捉她回去判罪呢!”
許仙道:“無心作惡,還是從輕些吧!”
申屠仗笑著拍拍自己的肚子道:“若是有心,已進某家的肚子了?!?
許仙也不欲干預他的公事,便不再多。而是將心中那件事道出“申屠老哥,你可有一個女兒嗎?”
申屠仗皺眉道:“你怎么知道,只是早就便已經(jīng)失散!”他漂泊江湖多年,只有那么一個子嗣,雖然不是男孩,卻也愛若珍寶。
只是后來一朝失散,人海茫茫,便再也找尋不著了。
許仙道:“我有一個妹子,她本在這杭州前任知府的府上做丫鬟,曾與我說過,他有一個姓申屠的老爹,也是失散多年,我想申屠這個姓很少,便想到了申屠老哥你!”
申屠仗心中一驚,上前一步,道:“她,她還說了什么?”
許仙便將青鸞所說過的關于她爹爹的一些事情同申屠仗說了一遍。
申屠仗愈聽愈喜,最后干脆丟下手中的女鬼一把抓住許仙的肩膀,瞪大眼睛道:“她在哪里?”
許仙不得不運起金身才能抗衡那一雙大手的巨力,申屠仗卻似抓著燒紅的烙鐵,忙的松開了手,驚訝道:“金身護體!”只有佛門金色對于陰鬼之類才有這樣的效果。
許仙點點頭道:“她現(xiàn)在就在我的家中,我們快去吧!”又指了指地上的女鬼“這個?”
申屠仗連忙催促道:“不用管她,我們快走吧!”
許仙點點頭,便駕起云霧,慢慢升上天空,申屠仗不禁又瞪大了眼睛,這些曰子不見,他也是一心修行,心中未嘗等著與許仙見了面,同他一較高下的意思。
只是才這么些曰子不見,許仙便有了如此手段,真是不可思議。他似乎也體會到那些鬼差對自己的羨慕了,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但申屠仗此刻也無暇想這些心思,只是一心想著趕緊去見女兒,這么多年的分別,到如今已是人鬼殊途了,真不知該如何說。
祥云落在小院,許仙大聲招呼道:“鸞兒!”自己不歸,青鸞歷來是不會先睡的,雖然他并不需要她開門。
申屠仗聽了許仙的呼喚,眼神閃動,也不知作何想法。
門廊里閃出一道青影,青鸞脆聲:“哥,你回來啦,姐姐都快等急了,我準備了夜宵,你要吃一些嗎!”最后望著旁邊申屠仗道:“這位大叔是你的朋友嗎?”
“你,你是鶯兒嗎?”申屠仗豪邁的聲音此刻竟有些顫抖。
青鸞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望向旁邊的許仙,只覺得那聲音隱隱約約間有些耳熟,“鶯兒”這個稱呼,也似乎在哪聽過。
今夜無月,院中甚是黑暗,申屠仗與許仙固然是夜能視物,但青鸞可沒有這樣的本事。許仙上前抓著她的手道:“先進屋去吧!”
引亮了燭火,照亮了桌邊的三人。許仙對有些迷惑的青鸞道:“你不是有一個姓申屠的爹爹嗎?”見青鸞點頭,許仙一指旁邊的申屠仗道:“他就姓申屠?!?
青鸞掩口驚道:“你是說……”
許仙卻道:“我什么都沒說,還需要你自己判斷?!彪m然心中已有七八分的把握,但認親不是個小事,還需青鸞自己來決定。
不等許仙說話,申屠仗就備述前緣,如何被仇家追殺,如何將青鸞托庇他人門下……特別是生活中的一些細節(jié),也面面俱到,無一遺漏。
青鸞愈聽,眼中的淚水愈多。等到申屠仗一口氣把話說完,青鸞的臉上已是掛滿了淚水“你真的是,爹爹!”
許仙笑嘆了一下,慢慢退出門外,剩下的就是他們父女的時間了,而房間里,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呢!
云嫣在房中早等的心急,他不回來心急,聽見他回來了卻又不進來更是心急。知道門前傳來了腳步聲,她才定下心來,卻又為方才的心急感到一些不好意思。
“吱呀”一聲,許仙推開房門,卻先是一愣。紅燭高舉,照著鸞床之上的云嫣,卻是鳳冠霞帔端坐其上?;秀遍g就如當曰的情景。
一樣的紅燭羅帳,鳳冠霞帔,不同的卻是此刻二人的心意!雖然比之上次當然要簡陋了許多,但其中的喜意卻絕非上次能比。
許仙微笑上前,揭開蓋頭,見云嫣微施粉黛的臉頰,一番精心的打扮之下更見嬌艷。
此刻正含羞帶喜的抬頭望著他,輕聲道:“夫君喜歡嗎?”當初的云嫣也絕想不到,將來會有這樣的歡喜吧!
許仙勾起她的下巴,調笑道:“這算不算改嫁!”
云嫣別過頭去,道:“隨你怎么說!”金色的鳳冠在燭火中閃著光彩,光芒流轉間似乎展翅欲飛。
許仙雙手按在云嫣的雙肩,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按到在大床上,將身體壓在她身上,靜靜的體會著她有致的身姿。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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