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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杰撇撇嘴,道:“我道是誰,原來漕幫的啊,我還同你們那個趙幫主吃過飯呢!”金家雖是南方巨富,但和漕糧卻是沒多大關系,也只是跟著金萬成才見了那漕幫幫主一面,單是他自己卻是沒資格與漕幫幫主同席的。
此一出,周圍的漕幫幫眾臉上都有些變色。秦五爺也有些不予,我們幫主會與你同席嗎?這種大話竟也說的出口,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若不是看許仙面子,免不了要教訓教訓他。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連許仙也是面色如常,心想這書生大概是不了“漕幫”兩個字的意義。
其實許仙對這漕幫的意義大概要比現(xiàn)在的漕幫幫主都要了解的多。根據(jù)前世的歷史,這個幫派自古便有,到清時更是發(fā)展成國家也要安撫的集團勢力,再后來更衍生出青紅幫之類的諸多幫會,其勢力之大,遠非所謂少林武當能比。
當然在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發(fā)展到那一步。就是真發(fā)展到那一步,以許仙如今的手段,也不會如何放在心上了。只瞪了金圣杰一眼,將話題扯開,問起了太湖上的風景來。
秦五爺以為他是不知深淺,微微有些遺憾,便轉(zhuǎn)口介紹起太湖上的風光來,許仙并非只為轉(zhuǎn)變話題,他更是想了解一下太湖上的神話傳說,比如“請問太湖可有湖神廟,我好去祭拜一下?”
秦五爺微微思量了一下,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恰好這時,許仙叫的飯菜上來,秦五爺一個眼色,邊里便騰出一個位置來。許仙也就拱手謝過,同金圣杰到那角落里的小桌上。
金圣杰剛吃過花酒,胃口不佳,問道:“你真的會看病?”
許仙吃著酒菜,頭也不抬的道:“你酒色過度,而且食春藥太多,已然是精氣不調(diào),傷了腎與肝,若再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將來怕是要孤陽不振?!?
堂上都是會武的,耳力非凡,頓時哄笑起來,金圣杰漲的臉色通紅,但想起許仙方才的靈異,不禁壓低聲音問道:“有什么法子沒有?”
許仙抬起頭瞥了他一眼,道:“這種事能有什么速效的法子,等我的藥鋪開張了,或可為你調(diào)養(yǎng)一番,但根還在你身上?!?
金圣杰訝然道:“你真的要去開藥鋪?大好的功名不取,去開什么破藥鋪!”
秦五爺卻高聲道:“濟世活人,有什么不好。先生的藥鋪什么時候開張,到時候老漢定然要去捧場?!?
許仙連忙道謝,就在此時,突然闖進一人喊道:“鹽狗子來了。”顯然是報信的。
堂中的人都露出警惕的神色。
果然,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嘩啦啦的闖進來幾十個穿著勁裝的漢子,將漕幫的人逼到大堂的一邊。
這大堂本就擁擠,如今更擠的更什么似的。這幫人為首的一個率先拱手道:“好久不見了,秦五爺?!蹦昙o卻不過三十來歲,只是長的面目甚是猙獰。
秦五爺放下茶盞,道:“小六子,你還敢來,這沒你的地方。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等一下我們趙幫主來了,你走都走不了了?!闭Z之中對他們的趙幫主甚是有信心。
那人被稱為“小六子”卻也不惱,反而哈哈大笑道:“你們有幫主,我們就沒幫主嗎?今天你若識趣的,就趕緊把地方給你六爺騰出來,不然就要讓你試試我的蟠龍棍?!?
金圣杰有些興奮的對許仙道:“漕幫和鹽幫的幫主都要來?這下有樂子瞧了,聽說他們手下可是養(yǎng)了不少好手呢,難道今天要在這會一會武嗎?”
二人本來坐在人堆里,鹽幫的人一來,堂下立刻分出了楚河漢界,他們這一桌,正在敞亮處,倒也適合看熱鬧。金圣杰一招呼小二道:“伙計,來包瓜子?!币桓蔽痔煜虏粊y的德姓。
堂中不少人便皺眉向這邊瞧過來,那鹽幫首領“小六子”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許仙暗嘆一聲,索姓不去管他,專心吃起飯來。無論是小六子還是五爺,都跟他許仙沒什么關系,只是這么一打斗起來,怕是要傷不少人命了。而那位鹽幫的首領,年紀尚輕,最是不憐惜身子的時候,卻非醫(yī)病能勸服的。
各自的幫主要來,都想占了這嘉興最好的客棧,在幫主面前討個彩頭,都是劍拔弩張,如何肯輕易罷手。
氣氛越發(fā)凝重,只待一聲令下,毆斗起來,卻聞旁邊一聲呼喊:“二位且住,不如聽在下一,與你們做個中人,講和便罷了,何必妄自格斗,萬一傷了姓命,豈不痛哉?!?
這文縐縐的話本來入不得這些江湖客的耳朵,但那平和的音調(diào)卻使人不由消了些許爭斗之心。堂中那種緊繃的氣氛在不知不覺間便松懈下來。
許仙的大雷音術已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另一種境界。這話若讓法海來說,這里的人大概已經(jīng)丟下兵器,有所悔悟了。若讓我佛如來來說,已然跪了一地,個個痛哭流涕,吵著鬧著要皈依我佛了。
但許仙顯然還沒到這一步。
因為那“小六子”已然怒了,這兩個小子看戲一般,早就激了他,如今又來攪擾,損傷士氣,叫他如何不氣。幾步趕過來,手中的蟠龍棍猛擊而下。
不過當然不是打人,他雖怒也還沒瘋,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手中的鐵棍只打那一張飯桌,嚇唬嚇唬讓他們趕緊滾蛋就是了。金圣杰心里著急,好好的熱鬧不瞧,惹他們做什么,這下汁水可要濺上一身了。
然而那“小六子”的面目卻忽的呆住,因為他的長棍被一只手握在手中,許仙無奈的道:“我拿好話來勸你,你偏生不聽。若真要打,就由我來向諸位討教一二吧!”
“小六子”猛地抽回棍子,穩(wěn)了穩(wěn)身形,運足內(nèi)力大喝一聲,向著許仙的頭頂猛揮下來。許仙微微一嘆,勾起放在桌邊的追星劍……一盞茶后,許仙坐回桌邊,追星劍也放回原位,卻連鞘都沒出過。
鹽幫的人昏了一地,還坐著的漕幫子弟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口水流出猶不自知。秦五爺掏出一片手帕擦擦頭上的汗,不由慶幸,方才沒有與他們起沖突!
這江湖的水還是深啊,這兩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會武功的,沒想到打起架來卻那么厲害。忙拱手道:“多謝先生出手相助了?!闭f著就要命手下將那幫鹽幫子弟擒下。
許仙卻道:“諸位若要趁人之危,在下說不得也要討教討教了?!?
金圣杰站起身來,驚訝的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蹦侨轰顜偷茏右惑@,便以更快的速度縮了回去。心中想道:這個和氣的尚且如此,那個狂的豈不是更加厲害。
金圣杰眼珠一轉(zhuǎn),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轉(zhuǎn)身對那秦五爺?shù)溃骸斑@下我們該有間上房了吧!”
秦五爺面露難色,卻見金圣杰“唰”將手中折扇打開,只得澀聲道:“有了。”正所謂形勢比人強這時鹽幫的人悠悠醒轉(zhuǎn),卻都沒受什么傷,“小六子”恨恨的瞧了許仙一眼道:“這次算我栽了,青山不改,綠水……”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怎么回事?”小六子心中氣悶,回頭就想罵娘,卻見三個人走進客棧中。旁邊兩個都是四五十歲的年齡,錦衣博帶,氣度不凡。
而走在中間的那位卻只是二十歲上下,雖著素衣,但那神情氣度,一瞧便是貴胄公子,俊美的面目始終帶著微微的笑意,望大堂中一掃,神情卻忽的變了。
說話那位正皺著眉頭,那鷹隼似的眸子盯著小六子,“小六子”一下?lián)涞乖诘兀骸皫?,幫主!小六子該死。?
本來正襟危坐的秦五爺,從凳子上跳起來,諂笑著走上來對另一個人道:“幫主,您來了?!笔裁唇忻孀?,他們坐著,人家趴著,這就叫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