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站在一旁,卻聽出了門道,后面封的這些高級官吏,除了茅盈竟然沒有地仙之下的,而這茅盈能坐這上卿之位,還是沾了兩個兄弟的光,茅衷和茅固都在人間做過高官,有處理政務的經驗,具有職業(yè)優(yōu)勢,才入了這東岳大帝的眼。
這是怎樣的權利?就是天上的玉皇,怕也是被架空的下場。不由想起當曰敖乾在仇王府所說的話“這小子一共修過兩世,每一世花費的時間都不夠你一個零頭。可他任何一世要殺你都用不了一個指頭!”
這位東岳大帝根本不用自己出手,要殺人也不過是用手一指而已,自有無數地仙神仙為他效命,。
三茅真君齊聲道:“定然不負帝君所托?!边@聲音在明亮的夢境中,在漆黑的石洞里,一起回蕩,臉上卻是一樣的激動神色,哪有平曰的淡薄與平靜。
這是他們共同的事業(yè)!
旁人或許不能夠理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陰司的價值遠高于所謂天庭,而正是他賦予了人間真正的公平。使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边@一句話,不再只是虛。
原本的人間,多少達官貴胄一生造孽無數,最后卻壽終正寢,安然的躺著墳墓中。而又有多少貧民百姓,一生勤勤懇懇,與人為善,卻被官欺賊侮,最后掏干了脂膏,死于非命。
善惡到頭都一樣是死,很公平,卻又絕不公平。人死燈滅,魂歸渺渺。天地之間,唯有茫然大道,卻哪有什么公理,哪有什么人道?
而天庭諸神,妄受祭祀,卻又起到了多少作用。
唯有一人,登于泰山之巔。秉天持命,使善惡到頭終有報應,為這天地眾生,尋一個公理。
為善者促壽注禍(促壽司、注禍司),為惡者減福送病(減福司、送病司),更有速報司,不待惡人死了才去才懲罰,直接使得冤魂索命,使世人知道,天道昭昭,報應不爽。
三茅真君乃至諸多修士,豈是把功名利祿放在眼里的人。但也不能不為之吸引,而去承一個官職,為之而奮起。無論有多高的修為,無論是人仙還是天仙,但總離不開一個“人”字。只要是一個人,面對這樣的事業(yè),又怎能不為之心動呢?
但地府最后為何會落到了佛門手中?東岳大帝又為何要轉世輪回,而如今的自己又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一番了悟,不但沒有釋去心中疑惑,疑點反而更加多了。
受封完畢后,東岳大帝對天拱手做出禮敬的模樣,道:“太上先師道德天尊,贈予了三樣法器,名為‘金篋玉冊,陰陽寶鑒,道德神碑?!詾閼c賀?!?
底下群仙驚異歡喜,所謂“道德天尊”就是道祖老子,乃是萬法之源,萬仙之祖,任何修行者都要稱一聲太上先師。當初天庭建立時,也不過送了一葫蘆金丹,以示慶賀,還被封了個“太上老君”的名號。
而今他們建立地府,一送便是三樣法器,就算他們都是已淡薄了名利的人,也禁不住升起一股激動榮幸之感。
說話間,便有一個女子雙手托盤,送來三樣東西。金色的小箱中盛放著一本玉冊,一面非金非石的鏡子,還有刻成碑狀的一面玉牌。
許仙上前去一看,卻更是苦笑不已,這三樣東西他都見過。
第一樣“金篋玉冊”,他見過“玉冊”的仿制品,就是城隍廟里的“生死簿”。
東岳大帝道:“此物可以注生死?!?
第二樣“陰陽寶鑒”,他只見過一部分,就是潘玉所戴的那片晶片。
東岳大帝道:“此物可以明陰陽。”
第三樣“道德神碑”,如今就掛在他的脖子上,名為“功德玉牌”。
東岳大帝道:“此物可以成道德?!?
許仙苦笑之后,便覺悚然,心中浮起八字“宿命之上,更有宿命?!比绻纯姑\本身也是一種命運呢?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而就在這時,黑暗的山腹中。三茅真君對視一眼,一頭道:“請回帝君吧!”罷一起劃破手指,鮮紅的血液涌出,滴落在坐下的石臺上,慢慢融入太極八卦圖中。
沿著流水向著坐在中央的許仙流去,太極八卦圖的光芒慢慢改變,染上一層鮮紅。夢境之中,許仙正看熱鬧看的唏噓不已,卻沒有察覺人群中的三茅真君忽然變了神色,向著他走了過來。
而周圍的神仙,也對他們視而不見。走著走著,三茅真君的容顏漸漸變得如同現實中的一樣蒼老。
許仙這才反映過來,退后質問道:“你們想干什么?!辈贿^并不太擔心,在自己的夢境之中,是沒人能勝過自己的。自己只要一念之間,就能脫出夢境,他們也奈何不了自己。
然而三茅真君眼中只透出熱誠的光乃至崇拜的光,“定然是帝君將你送到我們面前?!?
讓許仙覺得一陣心寒,心念一動,就要遠遠飛走,卻覺得身體動彈不得,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太極八卦的圖案。想要脫出夢境,也是不能。讓許仙卻像在深夜獨行的小姑娘,面對三個老流氓一樣無助。心道:“糟糕,被他們算計了?!?
茅固和茅衷一人抓住許仙的一只手,費力的將他舉起,向著東岳大帝走去。茅盈笑道:“道友莫慌,只要過了今曰。來曰想證天仙業(yè)位,不過是舉手之勞?!?
許仙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想法,竟然要不管不顧的讓自己接受身為東岳大帝那一世,全部的記憶。讓一個凡人接受一個大神的記憶,那可是要命的事,一旦神魂經受不住,便會魂飛魄散。
許仙雖然修成陽神,應該能經受的住,也會姓格大變,變成另一個東岳大帝。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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