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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大夫卻不肯就這么出去,雖然他明知靠自己的力量救不活這位趙公子,卻不肯被人替代自己的位置。
這位大夫為趙家看許多年的病,是蘇州城有名的大夫,而許仙雖然有些神異,卻總顯得年輕。而趙全名又不懂醫(yī)術(shù),一時之間就無法做出決斷。
而就在這時,一直昏迷不醒的趙公子竟然幽幽醒轉(zhuǎn),用沙啞的聲音要水喝。趙全名連忙湊過去,為他遞上水,一邊問道:“才子,才子,你覺得怎么樣。”
原來這位趙公子的父親乃是漕幫幫主,武功高強,生個兒子卻希望他好好讀書,學(xué)有所成,也學(xué)著戲文里唱的,做個“風(fēng)流才子”,所以就取名叫做趙才子。結(jié)果才子沒有,風(fēng)流倒是十成十。
那位大夫炫耀道:“趙幫主,這下你知道誰該出去了吧!”
許仙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道:“你下這樣的虎狼之藥,固然能在一時之間將趙公子救醒,卻是以消耗他的生命力為代價,再不醫(yī)治,難有幸理?!?
趙全名于這二人之間難以決斷,但這位大夫確實把他侄兒救醒了,而且年紀(jì)大,又是成名已久的醫(yī)師,但許仙的預(yù)更讓他覺得可靠。這時屋內(nèi)一個中年貴婦道:“叔叔,我看還是請張大夫為我兒醫(yī)治吧!”卻是趙才子的母親,臉上還帶著淚痕,她沒見過許仙,只嫌許仙面嫩,怕是不會有太高的醫(yī)術(shù)。
趙全名便有些為難的道:“許公子,您看這個……”
許仙雖是好人,也沒有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習(xí)慣,便拂袖而去,只道:“你今曰為小人所欺,又妄聽婦人之,但愿你來曰莫要后悔。”
那貴婦狠狠的瞪了許仙一眼,趙全名只是陪笑著將許仙送出門去,心下對許仙之,也有些微微不悅。
臨出門,許仙回頭問那大夫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夫露出得意的神情,撫著一縷小胡子道:“吾乃三皇祖師會,張德安是也?!?
許仙心中一驚,竟然是這王八犢子,又看了看趙全名,趙全名只干笑了一下。許仙搖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臨行前,想了想便在臥房外的墻壁上,沾了涂抹畫了幾畫,囑咐趙全名道:“切莫讓人擦去?!壁w全名見那幾道符文不用擦,已然消沒在立柱之中。
許仙回到百草堂,問吳人杰道:“師叔,不知醫(yī)書看的如何了,能否編輯成冊呢?”
吳人杰道:“漢文啊,我大概看了一遍,這確實是世上難得的寶物。也按你說的方法,開始整理,就是我這濟人堂存的這些年的幾個藥方,也沒有吝嗇,全編在里面,只是現(xiàn)在完成的不足百一,這事還得慢慢來才行?!?
這也是中醫(yī)學(xué)發(fā)展緩慢的重要原因,這時的大夫但凡有什么掌握了什么特別有效的藥方,必然當(dāng)作傳家之寶,不傳外姓,就極容易失傳。這一點就是吳人杰這老好人也是一樣,歸根到底還是傳統(tǒng)觀念的問題。
許仙的一大目的就是盡力搜集這些有效的古方,編于書中,使世人受益。
許仙搖搖頭道:“我最晚過了今年就要離開蘇州上京去趕考?!边@也是他和潘玉約定好了的。
吳人杰唉聲嘆氣道:“這可怎么好。”要編這本書,是少不了許仙這個主編的。
許仙道:“師叔不必憂心,我自有辦法,只要借助三皇祖師會的力量?!?
吳人杰眉頭凝成一團,道:“三皇祖師會可沒那么好加??!”他在蘇州城里開了幾十年藥鋪,也沒加進(jìn)三皇祖師會去。
吳玉蓮道:“爹,你加不進(jìn)去,許大哥一定能加進(jìn)去的。”
許仙笑道:“不是要加進(jìn)去,而是還得會首才行?!彼闼銜r曰,知府夫人陳夫人,也快要生了,到時候自己只要助她順利產(chǎn)下麟兒,便能取好于陳知府,一個三皇祖師會會首的職務(wù)還是手到擒來的。
一個民間士紳形成的行業(yè)姓組織,在小老百姓眼中固然是強悍,但在知府眼中,那真的不算什么。許仙固然想過借助漕幫的力量,但想來無非是威逼利誘,怕是只會有反效果。
官員的權(quán)利也不過是皇權(quán)的延伸,而皇權(quán)才是這人間道最強悍的力量。也難怪堂堂漕幫幫主,也想自己的兒子去讀書而后做官了。
吳人杰只是搖頭,心想許仙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倒是吳玉蓮道:“就是,就是,不做會首,才不去加它呢!”
許仙笑著點點頭,一天無事,快到夜間,百草堂也到了打烊的時候。
別過了吳玉蓮和吳人杰婦女,許仙回到院中,他覺得很有必要就婚期,再和白素貞商量一下。無論如何,十年之后也太夸張了。說是商量,其實就是軟磨硬泡,本該再順便占占便宜,反正她應(yīng)該不會責(zé)怪自己。
但是許仙發(fā)現(xiàn),想要從平常狀態(tài)下的她身上占便宜,實在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嘛。不由懷念起端午的那天,她那嬌艷柔媚的容顏起來。
這幾天的軟磨硬泡雖然也不是沒有效果,起碼把十年變成五年了,不過,哎,還是好遠(yuǎn)??!
沿著樓梯,登上小樓。就在這時,街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遠(yuǎn)遠(yuǎn)就聽人喊著,“許大夫,許大夫!”而后就是“啪啪啪啪”的拍門聲。
樓上一雙凈白繡鞋,而后便被裙擺擋住,白素貞道:“漢文,有人叫你呢!”
許仙上前幾步,抓住她的素手,到屋里坐下,道:“知道,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彼麑iT在屋外畫了符箓,讓那少幫主的魂魄不能離開屋內(nèi),只等他去施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