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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中,魚玄機(jī)閉目坐在床榻之上,迅速的掐著玉指,算了又算,最后緩緩睜開雙眼,淡淡道:“果真是命數(shù)嗎?”她原以為許仙能夠阻止鐘馗之死,但不知為何,許仙竟然沒有出手,她將緣由算了又算,只是算不清楚。
筍兒好奇的道:“師傅,什么是命數(shù)?”
魚玄機(jī)溫柔的摸著筍兒的腦袋道:“就是我們所做的選擇?!?
※※※※※※※※※※※※※※※※※※※※※※殿中一群侍衛(wèi)跟鐘馗的尸身相持不下,皇帝心中更是驚懼惱怒,殿中之人無不露出駭然之色,這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許仙走上前來,嘆息道:“我來吧!”
他用手一觸,鐘馗生硬如鐵的雙手就輕輕松開,讓周圍的侍衛(wèi)進(jìn)士看的驚嘆不已。
許仙小心將鐘馗伏倒在地,為他喝上雙眼,對著尚未離去的皇帝道:“學(xué)生請為鐘馗收尸!”冥冥之中似有人向他道了聲謝。
皇帝面色有些蒼白,聞狠狠的瞪了一眼許仙。王文瑞替許仙捏了一把冷汗,鐘馗的作為已經(jīng)大大的觸犯了他的威嚴(yán),皇帝此刻怕不是恨不得將鐘馗斬碎了方解心頭之恨,誰敢提他必受遷怒,卻沒想到皇帝竟然微微頷首,就在一群太監(jiān)宮女的簇?fù)碇须x去。
王文瑞道:“你們先回去吧,此間之事,莫要擅自議論?!眳s也知道,這樣的大事,想要不漏風(fēng)聲是不可能的,意興闌珊的擺擺手,讓太監(jiān)帶著一眾士子離開皇宮,便連排名的事兒也不再提,所有士子都是心中惴惴,乘坐馬車離開皇宮。
許仙帶著鐘馗的尸身,獨(dú)乘了一輛馬車,潘玉本欲同他共乘,許仙卻擺擺手道:“你還是坐別的車吧!”
潘玉臉色一變,咬了咬嘴唇,道:“你自己小心?!本统肆藙e的馬車。
許仙上車之前,回頭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宮殿,那股黑氣源源不斷的升上天空,鐘馗的魂魄還滯留在大殿之中,成為地縛靈的一種。許仙也無法強(qiáng)行將他帶離,只等來曰再入皇宮,試著能否渡化于他。
“就是這幾百萬功德不要,也要渡化他?!痹S仙捏著胸前的玉牌,暗自下定決心。
許仙讓馬車將鐘馗的尸身待到城郊,便讓車夫先行離去。這時(shí)候的天氣無法保存,便以真火將之化為骨灰,收入壇中。
此時(shí)已是繁星滿天,尚有幾只未曾歸巢的昏鴉發(fā)出鳴叫,夜風(fēng)也隨之唏噓起來,許仙坐在一片土坡上,望著墨藍(lán)色的天空,腳邊放著骨灰壇。
“漢文?!币宦曒p呼。
許仙轉(zhuǎn)過頭去,見潘玉立在風(fēng)中,臉上很是猶豫。
許仙微笑道:“你怎么來了?”
潘玉見許仙臉上的微笑,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走上前來,“我見你一直不會來,有些擔(dān)心?!辈活櫟厣贤粱遥瓦@么坐在許仙身旁。
許仙伸手?jǐn)堊∷w細(xì)的腰肢,潘玉順勢將臻首靠在他的肩頭?!澳悴还治遥俊?
許仙作色道:“當(dāng)然是怪啦!”
潘玉頓時(shí)直起身子,“我……”。
許仙已將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我明白的。”她其實(shí)是一心為自己著想,那時(shí)候的鐘馗已經(jīng)觸怒龍顏,自己去救他怕是也要受到牽累,而且暴露了自己的力量,所有人都會立刻猜到大鬧梁王府的是誰?可以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而正相反,袖手旁觀卻是有莫大的好處。就是現(xiàn)在,自己因?yàn)閹顽娯刚f話,幫鐘馗收尸,怕也已經(jīng)觸怒龍顏,功名難保了。
潘玉同許仙對視一會兒,終于放下?lián)鷳n,道:“他在殿上胡鬧,你幫他說話,幫他收尸已是仁至義盡了?!彼龔男∷艿慕逃闶且龤⒎Q斷,除了對身邊極有限的那幾個(gè)人外,皆要以理姓對待。鐘馗在她眼中,完全是自尋死路,怨不得他人。
許仙微微苦笑,這也是普通人最為自然的想法吧!所以他并不怪潘玉,做好人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拿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去要求別人,更不能因?yàn)樽约鹤隽艘稽c(diǎn)好事就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畢竟在這個(gè)世界上,擁有這樣想法的普通人還是占了大多數(shù)。但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郁悶的。
許仙撫摸著潘玉微涼的秀發(fā),“其實(shí)自私的是我?!比绻且话闳俗钄r他去救一條人命,他寧愿拉斷那人的手臂,但對潘玉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