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著,可以躲子彈,但躲不了炮彈。
一發(fā)重達(dá)22公斤的榴彈在沙地上爆炸的結(jié)果是什么?
陣地上的中國軍人是只看到了一團(tuán)團(tuán)火光,然后就伴隨著灌木和人體被氣浪拋飛。
但其實對于地獄級炮火中煎熬的日軍來說,最可怕的反而不是氣浪。
畢竟大家伙兒都老老實實的趴著,只要炮彈不是正好掉在自己身側(cè)七八米以內(nèi),生命還是有保障的。
可那些經(jīng)過千萬年河流沖刷形成并堆積起來的沙子,卻成了炸藥能量爆發(fā)的幫兇,經(jīng)過炸藥能量的催動后,就像是數(shù)不清的利箭,比四處飛濺的彈片更可怕。
一顆被加速過的黃砂打中人體,就是一個血洞。
而這里,沒別的,盡是漫漫黃砂。
這就相當(dāng)于給這些大個頭迫擊炮彈的攻擊力再度進(jìn)行加成,威力增大最少百分之二十。
加成過后的炮彈一發(fā)下去,往往就帶走好幾條生命,而遭受這種痛苦的日軍卻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能干受著。
因為,還有不知道多少桿槍在盯著他們,只要敢跳起來跑路,兇猛的彈流就會讓他們重新趴到草叢中去。
趴在沙地上等待,等待著死神無視他,或是親切的來找他們聊個天。
而中國人的火炮,則是像犁地一樣,極其有規(guī)律的,從沙洲左側(cè)到右側(cè),一路席卷。
日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神的鐮刀收割過來,然后被炮火撕成碎片,又或者,在炮火的間隙中僥幸余生,還來不及慶幸,就看見,炸過一輪的迫擊炮,又從另一側(cè)再炸過來。
那種等待死亡的恐懼,甚至要比被一炮直接轟死來得更痛苦。
但中國人又極其有耐心,似乎更不缺彈藥儲備,根本沒有用步兵發(fā)起沖鋒攻擊的意思。
終于,在炮火再度有規(guī)律的向一側(cè)轉(zhuǎn)移的時候,還趴在草叢里的殘存日軍忍不住了。
跳起身,瘋狂的奔跑。
當(dāng)然了,他們不是要玩什么沖鋒。
中國人的火炮連海軍的三艘炮艇都打熄火了,他們這點步兵在人家面前算個毛??!
逃命啊!
沙洲不算寬,也就幾十米,可以讓炮火很好的肆虐的同時,也給了日軍極短的逃生距離,只要跑得夠快,他們就可以跳入江水,靠著純熟的水性,一路游回大海......
好吧!其實沒有一個日軍想這么遙遠(yuǎn)過。
他們只是單純的想逃離這片煉獄,單純的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炮彈炸上天,他們只是想活。
在這一刻活著。
至于說自己水性如何,又是否能逃出生天,他們真的是沒想那么多。
早已嚴(yán)陣以待的機(jī)槍、步槍就等著這一刻,等著無法再承受炮擊的日軍步兵露出身形。
熾烈的槍聲一點不亞于炮聲。
不知道有多少日軍在剛剛起步的那一瞬間,就被子彈掃倒。
不過,因為整片沙洲都被濃濃的硝煙籠罩著,300米的距離對于步兵來說還是有些太遠(yuǎn)了,這也不是靶場,躲過彈片飛濺躲過子彈洪流的幸運兒還是有不少的。
至少有六十多名日軍,跳入了黃浦江。
那一幕,賊壯觀。
就像一個活到了戰(zhàn)后的老兵給他剛戴上紅領(lǐng)巾的重孫子講他打鬼子的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樣:
日本人被打急眼了,硬是排著隊,頂著你太爺爺我的槍口往江里跳,我的槍栓總共都只拉了兩次打了兩槍,就眼睜睜看著十幾個日本鬼子跳進(jìn)江水里,然后,他們就消失了。
“太爺,他們都潛水游走了?”小小少年滿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