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戶內(nèi)利所有的僥幸,在第二輪炮彈撞至他臨時指揮部前方500米那一刻,和灰飛煙滅的近百日軍步兵一起,被粉碎了。
第36步兵旅團的高級軍官們,想過第6重炮旅團那幫蠢貨會被中國人干掉,也想過有重炮會被中國人繳獲,甚至做出過最壞的設想,中國人會把重炮運走。
但他們絕沒想過中國人會隔著6000余米的空間拿重炮對他們進行炮擊。
火炮不是步槍、機槍,誰上手就能玩兒的。沒有足夠?qū)崙?zhàn)經(jīng)驗的炮兵,別說隔著6000米轟中黑夜中的目標了,能把炮彈打出去,八嘎的都是個神。。。。。。。
經(jīng)!
可惜,事實就在眼前,中國人不光是繳獲重炮,還開炮,最要命的是還能打得準。
這種絕不可能的事實,在戰(zhàn)后才擁有真相,親手放入炮彈的,出自他們的族群。
這反而讓從此戰(zhàn)活下來的日軍軍官釋然了。
中國人沒那么神奇就好。
中國能出漢奸,日本出幾個日奸,又什么稀奇?
很清奇的視角,但這真的很日本。
“撤離!全軍撤離!”瀨戶內(nèi)利根本沒有向牛島滿請示,在150重炮炮彈爆出的火球于陣地上升騰的那一刻,就果斷下令。
瀨戶內(nèi)利已經(jīng)足夠果斷。
日軍步兵可不像中國人,好歹還有個戰(zhàn)壕可以躲避洶涌的氣浪和四處飛濺的彈片,在這樣的重炮炮擊下,他們只能匍匐在曠野中,祈禱自己別那么倒霉。
但6門150重炮六輪射出的36發(fā)炮彈覆蓋的面積之廣,那里是被嚇尿了的日軍步兵們說跑就能跑的?
一發(fā)炮彈轟下,殺傷半徑超過20米,方圓近千米之內(nèi)的生物都會死亡。
如果說位于炮火中被炸死的日軍無法告訴旁人重炮的可怕,那在炮火邊緣僥幸生還的人絕對可以告訴你重炮對人造成的心理陰影有多么黑暗。
土豆或許是整條防線中距離死亡最近的士兵之一。
他已經(jīng)根據(jù)連里傳來的戰(zhàn)術要求盡量將身子縮起來,雙手抱于胸前,并且背胸都不挨著戰(zhàn)壕壁,耳朵里也塞緊了棉花。
可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穿透了棉花傳入耳蝸,耳中已經(jīng)滿是令人眩暈的尖鳴之時,戰(zhàn)壕似乎都在抖動著,使得整個人都仿佛身處于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上,一陣灼熱到令皮膚生疼的風從頭頂上轟然掠過,戰(zhàn)壕再度劇烈扭曲,差點兒沒把士兵給拋出戰(zhàn)壕,隨之而來的垮塌更是遠超日軍先前以75山炮炮擊之時。
“呸呸!”原本張大嘴巴的土豆嘴里被灌了一嘴的沙土,身上覆滿了泥土就像一個泥人。
“我日!狗日的炮兵!”拼命吐出口中沙土的土豆忍不住罵人。
繼而,一‘坨’水直接砸在怒罵中的士兵身上,從頭到腳給他洗了個澡,被水砸懵了的士兵呆呆看著眼前。
一條筷子長的白魚有氣無力的在他面前扭動。
咋回事兒?老天爺免費洗澡還送魚當夜宵?因為老子罵炮兵?
“哎呦!特良的好冷!”土豆抖抖索索的脫下濕透了的軍服,裹上沾滿了血跡的日式軍大衣,那是他在陣地前撿槍摸子彈時候的順手撿回來的戰(zhàn)利品。
那是只有日軍佐官級才標配的毛呢軍大衣,御寒一流。其原主人被剝成頭光豬在秋風中凍成死豬一般的慘白。
所謂尊貴,在死亡面前,只能是一文不值。
水這樣從天而降,當然不是老天爺?shù)墓冢鞘且活w正好落在戰(zhàn)壕防線前小河里的炮彈造成的。
數(shù)噸的水連同水中的魚兒被炮彈爆炸激起的能量送上高空,原本可以阻擋日軍前進的小河徹底露出濕潤的河床,并在河床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彈坑。
超過十秒鐘,小河都處于斷流狀況,直到河水重新涌過來,填滿彈坑,才算是大致恢復爆炸前的模樣。
隔著30幾米,還有戰(zhàn)壕的保護,土豆都差點兒被這顆能斷流的炮彈送走,那就更別說趴在曠野中的日軍步兵了。
就這顆炮彈,距離爆炸中心遠達100多米的日軍步兵,都有好幾個被瘋狂席卷的氣浪撞了個口吐鮮血,還有幾人則是硬生生從趴伏著的地面上震的離地幾十公分,而后躺地上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