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下雨一樣,一波幾十枚,一波幾十枚,光靠躲是躲不了了的。
位于絕境中的靖安軍也被迫拿出了勇氣,有人無比悍勇的撿起落在戰(zhàn)壕里滋滋冒著青煙的手榴彈遠遠的向?qū)γ鎭G出去,還有人同樣掏出甜瓜雷進行反擊。
只是,這種做法更多的是徒勞而不是反擊。
由于一線和二線戰(zhàn)壕之間本身就有足夠坡度,位于二線的川軍們有足夠的視野,又居高臨下,長柄手榴彈最適合攻擊,投擲的精準度可要比啥啥都看不不清對面的靖安軍步兵們要高的多了。
這是一場令人驚掉下巴頦的手榴彈互擲的戰(zhàn)斗。
交戰(zhàn)雙方,在遠方雙方各級指揮官的望遠鏡中,沒有人開槍,就是互相投擲‘爆炸物’。
三十多米的區(qū)間內(nèi),落入其中的手榴彈和手雷幾乎不停歇的爆炸,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場小型卻無比精準的炮擊。
連不少裸露在地面上的巖石都被炸得粉身碎骨。
若是有人在其中,妥妥會被撕成成肉沫,連骨頭渣都找不到的那種。
但這,絕不意味著站在戰(zhàn)壕里的雙方就舒服了。
兩個負責投擲手榴彈川軍步兵排投出去的手榴彈掉進戰(zhàn)壕的命中率超過百分之二十,但身體明顯更強壯的靖安軍投來的甜瓜雷掉進二線陣地戰(zhàn)壕里的,卻是絕對不超過十枚,別看他們有兩百來號人,投出了最少400多枚手雷。
不管是手榴彈還是甜瓜雷,都有五到六秒的延時,有經(jīng)驗的士兵為了增加殺傷力,基本都是等個兩秒之后再投擲,但這會兒雙方卻都是顧不得那么多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是雙方曾經(jīng)在陣地前對射的態(tài)勢。
可這會兒,無論是地勢還是裝備,川軍可都占盡了優(yōu)勢。
所以,桃太郎一幫靖安軍可就倒了大霉了。
一條血淋淋的胳膊,在硝煙中飛起,“啪嗒”掉在陣地之前還沒有來得及進入戰(zhàn)壕只能匍匐在地的200多名靖安軍們眼前,用現(xiàn)實昭示著已經(jīng)進入戰(zhàn)壕的步兵們的慘狀。
果然,男人還是不能太快!
或許趴在戰(zhàn)壕前的靖安軍是這樣不無慶幸的自我安慰的。
但,還有男人不是這么想的。
比如,正在山后在搞準備工作的蔡勇冠等人。
現(xiàn)在用手榴彈互攻,并不是兩位中方指揮官的主要目的。
相對于后面的大塊頭,這種攻擊只是拖住日軍,別讓他們嗅到陰謀的氣味兒提早發(fā)起進攻而已。
換句話說,那些,不過是上大餐之前的一道小小甜點。
不管是快還是慢的靖安軍步兵們的悲劇,只不過剛剛拉開序幕。
。。。。。。。。。
而對于此時的靖安軍來說,他們也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桃太郎算是醒悟的最早的,一轉(zhuǎn)身,就躲進了一個防炮洞,洞口堆著的沙袋有效的阻擋了手榴彈片的四處飛濺。
心理素質(zhì)稍差點兒的靖安軍在‘轟轟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只能被數(shù)不清的手榴彈生鐵彈體炸成碎片的彈片炸成血葫蘆大聲哭嚎。
桃太郎親眼看見一個士兵用手托著掛在臉頰上的眼珠朝血糊糊的眼窩里安,顯然,就算暫時安上了,已經(jīng)失去眼瞼的眼眶也根本無法將眼珠子固定,用不了一秒鐘,它又會再度掉下來的。
安不上眼珠的士兵下一刻變成了再也不用如此徒勞了,一片飛濺的手榴彈彈片直接削斷了他脆弱的頸動脈,猛然噴出的鮮血甚至噴到了縮進防炮洞中桃太郎中尉的臉上。
不用伸舌頭,桃太郎也知道人血是咸的,而且有腥氣。
屬下的血幾乎染紅了桃太郎的眼珠子。
“沖過去,殺了他們!”本質(zhì)上就是個混混的桃太郎在屬下鮮血的刺激下激發(fā)出了混不吝精神,拔出指揮刀,沖著他需要仰著脖子才能看到的中方陣地發(fā)出了沖擊的命令。
但其實,這或許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在一個無法朝對面開槍,只能蜷縮著期待敵人的手榴彈不落在自己邊的戰(zhàn)壕里無疑是個愚蠢至極的行為,但撤退,更不可能,將背后交給已經(jīng)做好準備的中國人的槍口下那簡直不是愚蠢,而是找死。
唯一能反敗為勝的機會,就是進攻,決死沖鋒,三十米的距離并不長,只要沖進陣地,沒有人能擋住數(shù)百帝國軍人鋒利的刺刀。
不光是向死而生,更是因為自信。
湖州一戰(zhàn),桃太郎率領(lǐng)麾下步兵連曾沖入敵陣和兩倍于己的對手白刃戰(zhàn),刺殺對手數(shù)十人,而己方僅損四五人,從而攻克陣地。
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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