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
國際形勢風云變幻,灣島某政要獲米國康奈爾大學邀請以個人身份訪問,華國高層震怒,召回大使!
兩國高層停止大使級別以上接觸!
7月中,已經久居太行山自從老母親去世后就再未走出黎城縣境內的太行特種兵學院老院長唐刀突然靜極思動,帶著老伴由孫女兒唐小刀陪同離開太行山。
已經年愈八旬的老兵驅車所去的第一個地點是晉東娘子關!
“當年的晉東大戰(zhàn),明月你還記得嗎?老曹、小屠他們一個班就打得只剩兩個人了,還是兩個殘廢,一個眼瞎了一個腿斷了,李九斤報到我這兒的時候,我這個當團長的也是心酸吶!”已經年愈八旬頭發(fā)近乎全白了的唐刀身板依舊挺直,站在娘子關上無比感慨的對同樣是滿頭銀發(fā)的老伴說道。
“那一戰(zhàn)我怎么不記得,我們贏了,打垮了21師團,全殲了第20師團的一個步兵旅團?!卞E_明月訴說著那一戰(zhàn)的輝煌戰(zhàn)績時,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沉痛。
“但我們2師1團,卻犧牲戰(zhàn)友數(shù)千人,我記得趙大哥他當時不過40出頭的人,頭發(fā)卻都快白完了。就連程大哥那么開朗的人,看到傷亡數(shù)字,也是連抽了好幾根煙?!?
“勝利的背后,盡是犧牲吶!”唐刀喃喃自語,仰首看向另一側山顛上佇立的晉東抗戰(zhàn)紀念碑。
那塊紀念碑很高,因為不夠高,就無法寫下數(shù)以千計的名字。
第二站,唐刀去了冀南紫山。
如今的紫山,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窮鄉(xiāng)僻壤,隨著華國經濟蒸蒸日上,國民旅游熱情逐漸走高,這里被當?shù)卣愠闪思t色旅游景點。
當年地表上只有五六間平房的冀南行政公署被保護修繕,看著可比50多年前要干凈整潔多了,為防御日軍飛機轟炸修筑的地下坑道以及軍事指揮中心包括當年構筑在山崖上的工事,也有不少被恢復。
當?shù)卣谥览鲜组L要來時,心里還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因為將衛(wèi)國戰(zhàn)爭的戰(zhàn)場進行旅游開發(fā)引起老首長不快。
唐刀走到位于景區(qū)最核心區(qū)域,看到那座抗戰(zhàn)紀念碑周邊的松樹上系著不少白花,知道是清明節(jié)當?shù)馗鲗W校組織中小學生步行前來祭奠后,卻是露出微笑。
經濟浪潮的席卷下,所有人都在改變,但只要少年不忘先烈,就是極好!
未來,終究是屬于那些少年的,他們會在物質欲望的橫流中找到屬于自己的精神家園的。
第三站,唐刀飛往滬市!
這一次,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拒絕了孫女的陪同,夫妻倆就站在那座依舊還挺立在蘇州河畔的高大建筑前,執(zhí)手而立。
他們在這里相識,一晃已是接近60年的時光。
當年,他是英姿颯爽的少尉,率部在這處絕地和日軍死磕,捍衛(wèi)華國軍人最后的尊嚴;她是冒死潛進倉庫的隨軍記者,只想讓國人知曉這群向死而死勇士們的名字。
他們,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他在這里,讓日本人流盡了鮮血,將蘇州河都快染紅了!
她在蘇州河邊,看著他以刺刀連挑五名倭寇,讓日軍肝膽欲裂,她奮筆疾書,告訴全華國,我淞滬從未陷落。
再一日,身著便裝的老唐頭兒,竟然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個老太太去往20公里外的松江。
如今的江南小城,可再也不是當年那座破敗小城,殘破的城墻大部分都已被拆除,僅留一小段和古舊城門還向所有人昭示著這座江南小城的悠久歷史。
以黃土夯制的城墻上,還依稀留有彈孔,向從它身邊經過的人們證明著50多年前,這里曾經爆發(fā)過一場慘烈至近乎絢爛的防御戰(zhàn)。
城市已經很繁榮了,行人熙熙攘攘,松江特產綢緞商店前更是人來人往。
臉上已經有不少褶子的唐刀站在熙熙攘攘的商業(yè)街上握著白發(fā)老伴的手咧嘴微笑,澹臺明月反手將已經不再寬厚的大手握住,淺淺的笑。
路過的行人不少都向老兩口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么大年齡了,還如此恩愛,怎么能不讓人羨慕?
但或許只有澹臺明月懂自己的丈夫,為何笑得如此燦爛。
當年犧牲在這里的上萬67軍官兵們,這盛世,是不是已經如你們所愿?
這是唐刀替當年67軍戰(zhàn)死于此的萬余官兵們看的,也是替夏大雨看的。
夏大雨沒機會看到這盛世,新華國成立后,已經當了營長的夏大雨回了一次家鄉(xiāng),祭奠過他的烏鴉叔,就去找了那群一直在家鄉(xiāng)等他歸來的弟弟妹妹們。
等他返回軍營的時候,卻是帶回了10人!
13年過去,那些曾經在戰(zhàn)火中饑不飽腹的孩童們都已經長成了青年,想要參軍報國。
翌年,夏大雨帶著他們走向冰原!
松骨峰一戰(zhàn),華國輕步兵團創(chuàng)造一夜行軍150華里的巔峰,并隨之創(chuàng)造以一營兵力重創(chuàng)米國王牌師王牌步兵團的赫赫戰(zhàn)功。
但唐刀的小光頭警衛(wèi)員卻從此再沒歸來!
還在毛熊國負責談判的唐刀收到消息時正在參加毛熊國軍方高層組織的夜宴。
那一夜,酒量甚豪的唐刀只喝了100杯伏特加就醉了,在把對方8位將軍灌倒的同時自己酩酊大醉。
或許只有醉了,心就不會那么痛了。
在松江城待了兩日,唐刀又去了廣德,那是四行團沖破封鎖逃亡路上極盡輝煌的一戰(zhàn)。
正是撈金坑伏擊戰(zhàn),一戰(zhàn)擊潰國崎支隊,使其徹底喪失追擊能力,四行營得以渡過長江升格為四行團。
在川軍兩個步兵連近乎全部犧牲的那座山峰的山巔上,也有一座不大的紀念碑,沒有什么門亭和閣樓,就是一座高不過9米的抗戰(zhàn)紀念碑,普通花崗巖鋪就的地面卻被打掃的異常干凈。
唐刀一問當?shù)嘏阃瑏淼拇逯胖溃@是當?shù)馗鞔遢喼?,每周都會有五人前來清掃,清明?jié)時,祭掃的人群更是絡繹不絕。
已經脫去軍裝的老兵,向不過六旬的老漢致軍禮!
我替我那些年輕的戰(zhàn)友們,感謝你們!
老漢手足無措,這不過是他孩提時代就聽說過的故事,說他們這里曾經來過一支軍隊,在這里殺了好幾千鬼子。
只是,也死了好多人,最后都被埋在這座山上,好多人連名字都沒有。
接著,唐刀又去了石牌,那是四行團自華北而出的第一戰(zhàn),僅一戰(zhàn),就讓橫山勇和第11軍知道,中國華北第一團的兇悍。
只是,戰(zhàn)功背后,亦是累累白骨!
正是在這里,石大寬丟失了他的步兵連,卻有幸成為四行團一員,他成了唐刀的警衛(wèi)班副班長,并于衡陽一戰(zhàn)后晉升排長,到了趕赴冰原之前,年僅20多歲石大寬也已經擔任尖刀營營長了。
他的兩個妹妹也已經長大,并在組織的關懷下讀完初中進入新成立的護士學校,唐刀還記得石大寬在戰(zhàn)場上給他寫信,開心的告訴自己他家里的情況,說家里也給他說了一門親事,是大妹在醫(yī)院里的同事,等他回國后就回家成親。
站在石牌抗戰(zhàn)紀念碑之前,唐刀的眼眶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