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一家三口的死亡,就像是丟在深潭里的一顆石子。
雖然在巷子里引起了一些漣漪,但幾天之后就沒有多少人提起,街坊鄰居們偶然提起,也不過是一聲嘆息罷了。
至于租住在破房子里面的侯正的消失,那就完全無人關心。
一個喜歡賭博的二流子修士,誰會在意他的死活?
大家現(xiàn)在更關切的,是日益高漲的糧價。
那些大嬸大娘們平時見了,談論的話題總是離不開一天一個價的靈米或者貢米,她們的臉上帶著淡淡愁容,對已經(jīng)到來的冬天充滿憂慮。
當?shù)谝粓鲅┞湎碌臅r候,老祝的房子搬來了一戶新的人家。
這家總共五口人,男主人姓段,練氣五層修為,擁有一妻一妾和兩個孩子。
像這樣的修士家庭,在街巷里并不多見,因此成為了不少鄰居聊天的話題。
但段姓修士脾氣很好,見到誰都是笑瞇瞇的很客氣。
他的妻妾一個溫婉一個秀麗,而且擅長廚藝,剛搬來的時候,做了不少的點心送給左鄰右舍分享。
兩個孩子看起來也很有教養(yǎng)的樣子。
總之讓人挺有好感的,因此一家人輕易地就融入了街坊們之中。
而汪塵對此并不關心。
他甚至改變了以往的生活習慣,開始深居簡出,將大部分的時間用在修煉上。
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
連續(xù)的幾場大雪,讓東梧寨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周圍連綿起伏的高山,全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到了夜晚滴水成冰,不少修士都進入了貓冬的狀態(tài),輕易不再離開城寨。
冬季采集和狩獵都是非常困難的,不少修士的日子開始變得煎熬。
特別是那些沒有足夠過冬糧食的人家,就得想方設法渡過這個最艱難的時節(jié)。
嗒嗒!
“來了?!?
聽到外面?zhèn)鱽淼穆曧懀诶镂莺炔璧耐魤m出去打開院門。
“陳哥?”
只見對門鄰居陳七站在門前,縮著腦袋愁眉苦臉。
見到汪塵,他訕笑道:“王道友,冒昧打擾了,方便聊幾句嗎?”
汪塵禮貌,喊陳七叫“陳哥”,但他可不敢以此認為自己高過汪塵一頭。
要知道汪塵不但是練氣七層的修為,而且還是一位頗有名聲的制符師。
無論哪樣,都是陳七無法企及的。
汪塵笑笑道:“快進來吧?!?
左鄰右舍之中,他跟住在對面的陳七家最為熟悉,平時的溝通交流也最多。
“王道友,你家搞得真不錯??!”
來到正屋里面的陳七,見到房間的布置和擺設,忍不住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
他雖然跟汪塵相熟,但到汪塵家里做客還是第二次。
但上次見到的情景,跟今天所見又大不相同!
正屋之中鋪著厚厚的地毯,北墻上搭起了一座壁爐,爐里的柴火燒得正旺,讓整個房間都溫暖如春。
壁爐前面還擺著茶桌,茶壺就架在爐火旁,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整個房間干干凈凈很整潔,除了幾件家具之外,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墻壁上還懸掛著幾副字畫,顯得頗為雅致。
陳七對比自家的情形,當真是打心眼里感到羨慕!
“花了不少靈石吧?”
他最喜歡的就是房間里的大壁爐,記憶里沒見過相同的。
感覺汪塵這位制符師的格局氣度,跟普通散修真的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