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蕓娘聞一愣神，隨即明白過來，當(dāng)即叫起了天屈，上前抱住楊霖的胳膊，道：“大郎，平日里奴伺候大郎，哪一件不是要一奉十，怎地就沒有存下半點(diǎn)的情分，動輒就要用馬鞭子抽人。那院子里的裝點(diǎn)，就連一個石塊都不是奴做的主，是老爺回來安排下的?！?

楊霖一聽，奇道：“我爹回來了？這次怎么這么快，以前不都是兩三個月才一趟么?！?

楊霖低頭一看，跪趴在地上的李蕓娘一臉的委屈，拍著她的臉頰笑道：“我的兒，看把你嚇得，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爹在哪呢，快帶我去?！?

蕓娘擦了擦眼淚，被楊霖拉到懷里上下其手，摩挲了一陣才臉紅耳赤地在前面帶路。

內(nèi)院的大庭內(nèi)，楊通正在耍著一套拳腳，渾身的肥肉亂顫，出了一身的汗。

楊霖高聲叫了個好，楊通臉上一笑，轉(zhuǎn)身道：“霖兒，你回來的正好，我剛要叫人去尋你?！?

楊霖從丫鬟手里接過手巾，擰了擰水，遞上前問道：“爹，什么事？”

神情一肅，楊通擦了擦汗，正色道：“霖兒，我這次回去江南，耳聞目見許多的事，這江南馬上要亂了?！?

結(jié)合前段時間的猜想，楊霖完全相信自己的老爹的推斷，追問道：“爹，你見到什么了？”

楊通雖是鹽販，當(dāng)年乃是被貪官污吏逼迫，不得已帶著弟兄走上這條道，平生最恨的就是朱緬、李彥這號人物。

“那朱緬在蘇州、李彥在杭州，招募了無數(shù)的潑皮閑漢，在兩浙路虐流四方。整治的無數(shù)尋常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人人都有切齒之恨。江南百姓篤信明教的不在少數(shù)，到處都在傳明王轉(zhuǎn)世，要來拯救蒼生。我看這趙宋的天下，要壞在朱、李二人手中了?！?

楊霖在石墩上一坐，閉目沉思，楊通站在一旁耐心等候。

方臘要反，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沒想到自己竭力避免的事，還是要發(fā)生了。不過因?yàn)樽约禾崆伴_始了艮岳壽山的修建，導(dǎo)致花石綱提前發(fā)生，這次造反也提前了一些日子。

這樣的話，還能不能造成那么大的損失呢，楊霖自己也不清楚。

方臘造反，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來不及調(diào)動精兵前往，是事態(tài)惡化的最大原因。

要是提前布置好兵力，應(yīng)該可以把損失降低到最小吧，楊霖睜開眼，說道：“爹，你的預(yù)感沒有錯，江南絕對有大事發(fā)生。昨夜捉的幾個賊人，和這事脫不了干系，今夜我就去萬歲營中，親自確定一下，如果真的是這樣，明日一早我便進(jìn)宮面圣，免不了我要去一趟江南！”

楊通就這么一個兒子，當(dāng)即搖頭道：“江南現(xiàn)在就跟一個火爐一樣，霖兒怎么還要去，這不是自蹈險地么？還有你們捉的那個方妙憐，爹和她背后的勢力打過幾次交道，這些人邪的很，要不要交給刑部處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