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云道人找上門來,卻是有些蹊蹺?!?
濁泥深處,難能可貴地?fù)纬鲆环角迕?,依舊帶著面具的陸壓道人盤坐其中,聽到隱隱道音震蕩而來,不由有些咂舌。
好一個青云道人,修為竟已抵達(dá)這等境地,連太初濁沉之眼都已經(jīng)難以限制你的道威了嗎!
k立刻掐指一算,隨即搖頭,輕嘆。
“這位道友,還真是有些來者不善啊。罷了,剩下的兩處大機緣,與吾似乎真的沒有什么緣分,不如就……”
心意一動,k便霍然起身,走出這方清明,朝那道音震蕩源頭方向走去。
又有一處幽深的濁泥之地,一具古老的青銅古棺感應(yīng)到震蕩,便也緩緩從幽邃地浮升而起。
在那濁氣翻騰之間,隱隱看得到古棺表面,浮雕著一個個古老的小人,狩獵的,鉆木取火的,結(jié)繩紀(jì)年的,刀耕火種的,繁華鬧市的,橫立寰宇的等等不一而足。
仿佛這座青銅古棺,記錄與承載著整個人族從無到有,從落后到文明,從螻蟻小族到宇宙上族,最后又沉淪湮滅等一切。
似乎它在,人族的烙印就還在。
“李青云,終于走到這一步了么……”
滄桑斑駁的棺蓋之下,傳出一個若有所思的滄桑女音。
這邊,李青云周身道光撒開,在無盡濁泥中強行撐出一片清凈。
他手一拂,清凈之地上,就冒出一方玉案,茶具等等,自行坐上主位,煮泉沏茶,靜候來賓。
片刻之后,陸壓面具黑衣飄然而至,一步踏入清凈之地。
先是拱手,然后對著沉靜如玉的李青云,輕嘆道:“青云道友,你這是要拉吾下水啊,吾算不算遇人不淑!”
李青云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招呼陸壓坐下,輕笑道:“道友怎生這么說!大變將至,機遇難得,而你已具永恒骨、橫渡之法,豈可再滯留殘墟,浪擲時日。你當(dāng)也推算出,很快太初就要陷入徹底的混沌混亂之中,屆時任你我道行再高,也將無法在把握天機!”
“與其等一個不確定太多的未來,不如抓住眼下這個登虛的良機?!?
“道友莫非覺得,那些虛外存在,會因為你的老資歷,就放過你不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何況你又何嘗不是一枚大藥!”
“道友明鑒?。 标憠郝犃?,又是嘆息,持盞連飲數(shù)杯,自也是被李青云說中了痛處。
k的處境,雖比李青云要好,但也絕對好不了多少。
否則,此刻k明知面前道人來意,又豈會過來一見。
就在這時,濁泥分開,一具青銅古棺無聲掠至,停在清凈之地邊緣。
“這是貧道的一位故友?!?
李青云對陸壓解釋一句,兩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這具青銅古棺之上。
“吾在濁泥場域這么久,自是有所感應(yīng)到這位道友的氣息?!标憠貉凵窳髀稁追趾闷媾c探尋之色,看來很想知道,銅棺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棺蓋推開,先是一只蒼白如玉的手探出來,緊接著一名極為清麗、氣質(zhì)冷冽的黑衣女子走出古棺。
從她身上流露的氣機來看,明顯也是九環(huán)之上的虛圣境地!
“你來了!”李青云站起身來,含笑迎去。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根腳復(fù)雜的女葬帝,而兩者又天然就是同族關(guān)系,姿態(tài)語氣自是要比招待陸壓時要輕松隨和一些。
“葬,見過兩位道友?!?
黑衣女子即女葬帝,坦然在玉案前盤坐下,隨即朝陸壓點點頭。
三人持盞互敬之后,氣氛驀地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