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剛坐上車,謝瀾之就下樓了。
他站在車門前,彎身對秦姝歉意道:“阿姝,我不能陪你去醫(yī)院了,戚老召我去御府,應該是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
秦姝笑意柔婉:“沒事,我一個人也行。”
謝瀾之指了指開車的男人:“這是杜兵,你還記得他吧,是我們家的警衛(wèi)兵,身手跟槍法都不錯,遇到什么事讓他上,你別動手?!?
杜兵回頭,露出那張淳樸憨厚的笑臉:“少夫人,今天我給您當司機?!?
秦姝對他微微頷首,偏頭對車外的男人嬌嗔道:“我就去醫(yī)院看個人,能有什么危險?!?
謝瀾之的大手探過玻璃窗,揉了揉秦姝的發(fā)頂。
“以防萬一,去吧,早去早回?!?
秦姝乖乖點頭:“知道了——”
醫(yī)院。
“啊啊?。。。 ?
“嘭!啪!嘩啦——!”
手術(shù)失敗的周婭,打砸手邊能碰到的所有東西。
她披頭散發(fā)地倚在病床上,仿佛一個瘋子般砸東西發(fā)泄。
站在門口的一對中年夫妻,冷眼看著這一幕,他們盯著周婭的視線,仿佛在估算著肉價。
胖乎乎的女人,也就是周婭的繼母,李紅霞壓低聲問:“朱老板什么時候來,手術(shù)費能退給咱們嗎?還有他說的那一萬塊錢,真能給我們?”
周父捂著女人的嘴:“你小點聲,別讓婭婭聽到!”
李紅霞撇撇嘴,嘲諷道:“怕什么,她馬上就被人接走了,早晚要認清自己的命。”
周父表情沉重,聲音卻難掩激動:“朱老板說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止給我們一萬塊錢,陸家那邊給我們補償?shù)氖中g(shù)費也都退回來?!?
李紅霞笑得漏出牙縫:“這個賠錢貨終于丟出去了,還能再多賺一萬塊?!?
周父眼神閃爍,看著病房里發(fā)瘋的女兒,眼底露出一絲不忍。
李紅霞戳了戳他肥胖的腰身:“老周,你可別在這時候反悔,姓朱的可是你們機械廠的老板,你這時候反悔,不僅工作丟了,晉升主管的機會也沒了!”
周父想到晉升主管,一個月一百多塊的工資,咬了咬牙道:“不后悔!”
李紅霞笑了:“這還差不多,咱們龍龍馬上要上大學了,學費跟吃喝都是要用錢的,以后龍龍娶媳婦也要花不少錢,你可別在這時候昏了頭腦。”
周父聞,看向周婭的目光更加決然了。
很快,精神抖擻的朱老板,帶著一群身強體壯的男人來了。
“朱老板,您來了!”李紅霞小跑著迎上去。
朱老板看都不看她一眼,指著病房內(nèi)發(fā)瘋絕望的周婭:“把人抬出來?!?
幾個壯漢闖進病房,把身材瘦弱的周婭,粗暴從病床抬下來。
“你們是誰?放開我!”
“你們要帶我去哪?放我下來,爸!爸救我!”
周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出來,周父聽到了,卻無動于衷。
他從朱老板的手里接過一萬塊錢,點頭哈腰道:“謝謝老板!”
朱老板俯視著周父,心情愉悅道:“從明天開始你就是工廠第二區(qū)域的主管,給你安排了休息間,以后好好干?!?
周父聞幾乎要給他跪下,諂媚道:“謝謝老板,我一定努力工作!”
周婭被人抬出來,看到這刺眼一幕。
她盯著周父手里的錢,不敢置信地喊道:“爸!你在做什么?!”
周父站直身體,擺出大家長的威嚴:“婭婭,你的腿治不好了,朱老板不嫌棄要娶你做媳婦,你以后就是機械廠的老板娘了,還不快謝謝朱老板的不嫌棄。”
周婭看向頭發(fā)花白,能當她爺爺?shù)闹炖习?,目眥欲裂地吼道:
“你瘋了?!他的年紀都能做你爹了!”
“啪!”
周父狠狠打了周婭一巴掌。
“混賬!不知好歹的東西,瞎胡說什么呢!”
“朱老板不嫌棄你,能娶你是你的榮幸!你們已經(jīng)領證是夫妻!”
周婭口腔充斥著血腥味,眼神仇恨地瞪著周父:“分明是你為了錢把我賣了!這么多年你什么時候把我當做女兒?我在家里就是一個外人,你眼里只有你兒子周龍!”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李紅霞走上前指責道:“老周這些年也不容易,養(yǎng)你十九年,你現(xiàn)在人廢了,學也上不了,能嫁給朱老板是天大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呸!”
周婭把口中的血沫,吐在李紅霞的臉上。
“不要臉的女人,我媽活著的時候你勾引我爸爸,有什么資格對我說教!”
“啪!啪!啪!”
李紅霞氣得不行,揚手給了周婭幾巴掌。
“你這個賠錢貨!老娘養(yǎng)條狗,這么多年都認主了。
你吃我的喝我的,還敢罵我!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賤蹄子!”
李紅霞身形臃腫肥胖,手勁也不小,眨眼就把周婭的臉打得又紅又腫。
“行了,別打了!”
朱老板一開始并未阻止,想看周婭服個軟,可看著周婭臉都快破皮了,為了避免今晚精心準備的房事,出聲阻止了。
李紅霞很忌憚這個有變態(tài)名聲的朱老頭,立刻停下-->>手來。
她沖周婭呸了一聲,滿臉的幸災樂禍:“小賤人,今晚有你好受的!”
周婭含淚的憤怒眼眸,狠狠地瞪著李紅霞:“你會得到報應的!”
李紅霞得意地笑道:“這你可錯了,你爸馬上要升職了,成為工廠的主管,我們一家以后的日子肯定會紅紅火火的!”
周婭扭頭去看不不語的周父,聲音嘶啞地質(zhì)問:
“你還是人嗎?為了錢,為了工作,就這么把我給賣了?!”